润玉被水三娘带着出了山,一开始还不明所以,只察觉到她身上有股莫名的雀跃。
很快,他便懂了。
喧闹的城镇铺展在眼前,叫卖声、孩童嬉笑声交织成一片鲜活。
润玉缠在她手腕上,化作一枚莹润的“玉镯”。
忽然心念微动,她留自己在身边,莫非是因为孤独?所以见了这凡人烟火,才会这般欢喜?
水三娘可没心思琢磨他的想法,她最大的愿望便是修炼成人,能大大方方走在人群里,不再受到歧视。
她眼神雀跃地穿梭在摊位间,目光忽然被街角编草活的老伯吸引,那指尖翻飞间,不起眼的枯草便成了活灵活现的小动物。
“老伯,给我编只小蛇吧,要可爱些的。”她笑着驻足。
老伯应了声好,不多时,一条吐着信子的草蛇便递到她手里。
水三娘正要掏钱,一个油腻的声音插了进来:“姑娘买东西,哪能自己掏钱?这钱我付了!”
她抬眼,见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衣着华贵,脸上堆着不怀好意的笑,正直勾勾盯着她。
水三娘不动声色地扯过衣袖,掩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眼,声音却冷了下来。
“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付钱的好。”
说罢,她付了钱便要走,那胖子却几步追上来,挡在她面前。
“哎,姑娘别急着走啊!我乃是这崂山县熊县令的儿子,熊大成!在这崂山县,还没有我熊大成想认识却认识不到的人!”
他拍着胸脯,满脸得意,那眼神里的轻佻再明显不过。
水三娘眉头微蹙,心头已有了火气。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好色成性的男人。
腕间的“手镯”忽然轻轻收紧,是润玉在提醒她,现在是在大街上,不可暴露真身。
润玉虽然久居天界,却也知晓凡间有捉妖师的存在,他如今法力还未恢复完全,实在怕她惹上厉害角色,自己护不住她。
水三娘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妖气,明着动手不行,暗地里小小惩戒一番总可以。
她指尖刚要凝聚灵力,旁边却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熊大成,你又在光天化日之下骚扰女子!”
水三娘侧头望去,只见那女子身着素雅衣裙,容貌清丽,眉宇间带着几分端庄傲气,看向熊大成的眼神满是厌恶。
熊大成一见那女子,脸上的色眯眯瞬间换成了谄媚,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素秋姑娘!你怎么在这儿?我、我就是跟这位姑娘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
原来这女子是崂山县首富钟云山的独女钟素秋,也是熊家一心想要联姻的对象,娶了她,不仅能抱得美人归,更能吞下钟家偌大的家业。
可钟素秋最瞧不上熊大成这副纨绔德性,见他又在耍无赖,当即冷声道:“打招呼需要追着人不放?熊大成,你若再这般,我便去告诉你父亲!”
熊大成顿时矮了半截,讪讪道:“别啊素秋姑娘,我说的是真的。”
他又不甘心地瞥了水三娘一眼,又凑到钟素秋面前想要解释。
一直跟在钟素秋身旁的小丫鬟巧燕见状,立刻皱眉挡在了自家小姐身前,一双大眼睛瞪着熊大成。
钟素秋更加厌恶,冷声呵斥:“行了,你走吧,下次再让我碰见你骚扰姑娘,我一定告诉你父亲!”
熊大成苦着脸,陪笑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又不甘心地瞥了水三娘一眼,才悻悻地挪开步子。
钟素秋这才转向水三娘,关切地问:“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水三娘放下掩面的衣袖,笑了起来,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妖娆:“多谢姑娘解围,我没事。”
她瞥了眼熊大成离去的背影,挑眉对钟素秋道,“看来花儿长得太惹眼,不仅招蜜蜂,连苍蝇都想凑上来呢。姑娘日后也得多加留意才是。”
钟素秋闻言,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觉得眼前这女子说话又俏又辣,很对胃口。
她眨了眨眼,点头道:“姑娘说得是,我记下了。”
水三娘侧头对钟素秋浅浅一笑:“还没多谢姑娘搭救,我叫水三娘。”
说这话时,她眼角余光扫过不远处仍在探头探脑的熊大成,指尖在袖中极快打了个旋。
一道微不可察的水汽顺着风飘过去,悄无声息缠上他的脚踝。
钟素秋颔首回礼,语气温和有礼:“水姑娘客气了,我叫钟素秋。”
两人往前挪了几步,那头的熊大成忽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捂着肚子直皱眉,脚步踉跄着往回走,嘴里还嘟囔着“晦气”。
水三娘唇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转头对钟素秋道:“你看,那人遭报应了。”
钟素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熊大成那狼狈模样,也忍不住弯了弯唇:“他平日横行霸道,是该受点教训。”
她没往别处想,只觉得巧合而已。
水三娘转开话题,笑着问:“看姑娘像是常来这街市?方才若不是你,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应付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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