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林婉儿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两个大行李箱整齐地立在客厅中央,林晓揉着惺忪的睡眼,怀里紧紧抱着那只陪他度过无数个夜晚的泰迪熊。
妈妈,我们真的要走了吗?小男孩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安。
林婉儿蹲下身,整理着儿子的衣领:是的,就我们两个人,去看看这个世界。
门铃响起,陆辰逸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他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昨夜并未安眠。
给晓晓准备了些点心,路上吃。他将食盒递给林婉儿,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需要我送你们去机场吗?
不用了,已经叫了车。林婉儿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陆辰逸点点头,蹲下来与儿子平视:晓晓要乖乖听妈妈的话,每天给爸爸打电话,好吗?
林晓扑进父亲怀里,小声嘟囔:爸爸,你真的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吗?
陆辰逸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声音温柔:这是妈妈和晓晓的特别旅行。爸爸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出租车抵达时,林婉儿最后检查了一遍证件和机票。陆辰逸站在门口,目送他们上车。当车子缓缓启动时,林晓把脸贴在车窗上,用力朝父亲挥手。
我们会回来的,对吗?车子驶出很远后,林晓突然问道。
林婉儿握紧儿子的手:当然,这里永远是我们的家。
第一站是南方的海滨小城。飞机落地时,温热的海风扑面而来。林晓兴奋地跑来跑去,早已把离别的伤感抛在脑后。
他们入住的民宿离海滩只有几步之遥。老板娘是个和蔼的中年妇女,听说他们是母子旅行,特意准备了当地特色的海鲜粥。
这孩子真乖,老板娘笑眯眯地看着林晓,我孙子也差不多大,在老家跟着他爸妈。
林婉儿微笑着没有接话。她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完全独自带着儿子远行,没有助理,没有保镖,也没有陆辰逸在一旁打点一切。
傍晚,母子俩沿着海滩散步。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色,林晓赤脚在沙滩上奔跑,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妈妈,你看我捡到了什么!林晓举着一个贝壳跑回来,小脸上洋溢着兴奋。
那是一个形状奇特的白色贝壳,在夕阳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林婉儿接过贝壳,小心地放进口袋:很漂亮,我们可以带回去做纪念。
晚上,林晓睡着后,林婉儿独自坐在阳台上。手机屏幕亮起,是陆辰逸发来的消息:一切都好吗?
她简单回复:很好,勿念。
放下手机,她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自远行,没有复仇的目标,没有商业的博弈,只是单纯地带着儿子看世界。
第二天,他们去了当地的渔市。林晓对一切都充满好奇,指着各种没见过的海鲜问个不停。林婉儿耐心解答,偶尔遇到不认识的,就虚心向摊主请教。
妈妈,你懂得真多!林晓崇拜地说。
林婉儿笑了笑。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来她忙于各种争斗,很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纯粹地陪伴儿子探索世界。
中午,他们在渔市旁的小餐馆吃饭。林晓学着当地人的样子,笨拙地用筷子夹起一块鱼肉,结果掉在了桌子上。
没关系,慢慢来。林婉儿示范着正确的姿势。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二字。
婉儿,听说你们出去旅行了?沈母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临时决定的。林婉儿轻声说,您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正在瑞士度假。沈母的语气轻松,这里的雪山很美,让我想起了和你爸爸的蜜月旅行。
林婉儿有些意外。自从沈梦琪的事情发生后,沈母一直情绪低落,很少主动提起过去。
妈,您...
我没事,沈母打断她,人总要向前看。你和晓晓好好玩,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林婉儿若有所思。连母亲都在尝试走出阴影,她又有什么理由一直困在过去的恩怨里?
在滨海小城停留一周后,他们乘火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一个以茶园闻名的小镇。
火车穿梭在青山绿水间,林晓趴在车窗上,惊叹于窗外的风景。林婉儿则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记录旅途中的点滴。
妈妈在写什么?林晓好奇地凑过来。
写我们的旅行日记。林婉儿把本子往儿子那边倾斜,你看,这是我们在海边捡的贝壳,这是你堆的沙堡...
林晓指着本子上的画:妈妈画得真好!
火车到站时已是傍晚。茶园小镇安静祥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他们入住了一家由老宅改造的客栈,院子里种满了各色花草。
这里真美。林晓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惊起几只蝴蝶。
客栈老板是一位退休的教师,听说林婉儿带着儿子独自旅行,特意泡了一壶当地的特产茶请他们品尝。
人生就像这茶,老人慢悠悠地说,要经历翻炒、揉捻、烘干,才能散发出最醇厚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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