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以后,短短十来天,秀山屯的春耕接近尾声,副业的摊子则全面铺开,越发红火。
屯子边上新搭起的育苗棚里,秦雪忙得脚不沾地。
她带着一群精心挑选出来的妇女,进行着水稻秧苗的后期管理。
水温、光照、通风,每一个环节她都讲解得一丝不苟!
陈卫东过来查看进度,秦雪立刻迎上来汇报,“卫东哥,秧苗长势不错,就是最近昼夜温差大,我担心夜间温度过低会影响根系发育。”
陈卫东看了看棚内的情况,想了想说,“晚上可以在棚子四周围上草帘子,保温。或者,弄几个瓦盆,晚上在里面点上炭火,但一定要注意安全,通风口必须留好,防止煤气中毒。”
他说的“煤气”大家还不习惯,但意思都懂。
秦雪眼睛一亮,赶紧拿出小本子记下,“围草帘,炭火盆保温,注意通风!这个办法好!”
旁边学习的妇女们私下小声议论起来。
“看人家秦技术员和卫东,说的话咱都得琢磨琢磨才能听懂哩!”
“有文化就是不一样!”
“听说咱这片水洼子,以后不光能长出大米,还能吃到螃蟹和鱼呢!”
“真是神了!这片地荒了多少年了,啥也种不了,人家卫东就有办法!”
“你羡慕啊?要不你跟了卫东算了?”
“我可不敢想,配不上人家!你妹妹长得水灵,让她试试?”
“快别瞎说了!咱可不能给卫东添麻烦。沈家姐妹挺好的,春梅姐也挺好……”
“唉,说起来,春梅姐也算是苦尽甘来,找到依靠了,往后幸福喽……”
另一边,养蜂场和山货晾晒场也是人来人往。
李春梅如今是公社副业的技术骨干,正带着各大队来的妇女队长检查蜂箱,传授分蜂的技巧。她动作熟练,讲解清晰,自有一股干练的风采。
沈清如和沈玉茹姐妹则负责指导大家处理新采集回来的药材和山货,切片、晾晒,每一道工序都要求严格!
休息的时候,沈玉茹凑到姐姐身边,小声嘀咕,“姐,你看春梅姐,干活真有劲头,好像啥都难不住她!”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点少女的羡慕和好奇,“姐,你看春梅姐……那里,好大啊,鼓鼓囊囊的,我看着都喜欢……”
沈清如脸一红,轻轻掐了妹妹一下,“你闭嘴!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沈玉茹不服气,反而更凑近些,用气声说,“姐,我说真的嘛!还有……卫东哥哥,上次他摸我的脚……我感觉到他……他有反应了……”
沈清如的脸更红了,像是要滴出血来,羞得低下头,也用极低的声音啐道,“呸……他……他摸我的……也有……”
姐妹俩的声音细若蚊蝇,脸颊都飞着红霞。
沈清如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忙碌的李春梅,轻声对妹妹说,“春梅姐不容易,现在能撑起一摊事,挺好的!玉茹,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
在原来知青点旁边搭建起的成衣作坊里,韩婧的母亲王阿姨带着宋志刚的女儿宋援朝和儿媳周晓梅,已经开始用陈卫东从省城带回来的布料试做衣服样品了。
她们手里拿着一种样式新颖的夹克。
“王阿姨,这叫什么‘行政夹克’,看着就高级,是专门给干部们做的吗?”宋援朝好奇地问。
王阿姨点点头,“嗯,卫东拿回来的图样。他自个儿试穿过一件改出来的,我看了,是精神,板正!”
宋援朝年纪小,心思活泛,低声笑着问周晓梅,“嫂子,你觉得卫东哥咋样?你喜欢他不?”
旁边王阿姨听到,脸一板,“小丫头别乱说!咱们不能给他添麻烦!”
她顿了顿,反过来问,“难道……你喜欢他?”
宋援朝脸一红,扭过头去,“我不告诉你!省得你回头跟我爸告状!”
……
作坊旁边,还用席子围出了一小块地方,里面放着几个小木马、拨浪鼓。
王阿姨她们忙活的时候,顺便照看着屯里几个年纪太小的孩子,俨然成了一个小型育儿班,这让那些需要出工的妇女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放羊的活计,现在主要由托娅和陈卫东的妹妹小石头负责。
托娅开朗热情的性子像个小太阳,渐渐驱散了小石头心底的阴霾。
她脸上的笑容多了,话也多了起来。
两人赶着羊群在山坡上,蓝天白云,羊群啃着化雪后露出的干草尖。
小石头会笨拙地学着托娅哼唱蒙古小调,她那跑调跑到天边的歌声,总能把托娅逗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
有一次,小石头看着山下炊烟袅袅的屯子,突然很认真地说,“托娅姐姐,我喜欢这里。这里就是我的家!”
托娅大大咧咧地没听出更深的意思,搂着她的肩膀说,“对啊!这里多好!以后啊,这也是我的家!”
说完,她脸上也飘过一丝红云,心里莫名想起了赵铁柱那扛着枪、挺拔结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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