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早晨,喧闹而充满活力。
陈卫东站在招待所门口,心里盘算得清清楚楚,要彻底解决白河公社的交通瓶颈,非得搞到一辆吉普车不可!
这事……还得找“老熟人”。
他没多耽搁,直接奔了省军分区。
站岗的士兵换了生面孔,但一听他报上“白河公社陈卫东”的名字,又说是来见杨司令的,立刻打了个电话进去确认。
没多久,通讯员小跑着出来,敬了个礼,脸上带着笑,“陈排长,司令正好有空,请您进去。”
轻车熟路地走到杨司令办公室门口,喊了声“报告”。
里面传来杨司令洪亮的声音,“是卫东吧?进来进来!”
推门进去,杨司令正端着搪瓷缸子喝水,见他进来,放下缸子,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咋突然跑省城来了?赵刚前两天通电话还提起你,说你把秀山屯搞得风生水起,连带着白河公社都跟着沾光。”
陈卫东也没客气,坐下后开门见山,“杨司令,您就别夸我了!我这次来,是遇到难处了,厚着脸皮来求您帮忙了!嘿嘿……”
“哦?啥难处?说说看。”杨司令收敛了笑容,认真起来。
“司令,您知道我们那地方,山沟沟里,路难走得要命。”
陈卫东诉苦道,“平时民兵拉练、应急救灾,碰上雨雪天,全靠两条腿和破自行车,太耽误事了!”
“现在公社副业也搞起来了,种子、化肥、工具要运进去,山货、蜂蜜、果子要运出来,这交通真是卡脖子啊!”
“我就琢磨着,能不能请部队支援一下,哪怕给一辆快要报废的旧吉普车也行,能跑山路就成!”
杨司令听完,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没立刻回答。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卫东啊,你这个想法,是为公家办事,我理解。”
“但是,部队有部队的规矩,军产管理严格得很,尤其是车辆,每一辆都有编号,有档案……”
“不是我老杨舍不得,实在是不能开这个口子,直接送车,那是违反原则的!”
陈卫东心里早有准备,知道这事不容易,但听到明确拒绝,眼神还是暗了一下。
杨司令看他这样,话锋一转,“不过,你们的情况也确实特殊!这样吧,我给你指条路。”
“后勤部车辆科的王科长,你去找他。他是老后勤了,规矩门清,人也活络……你去找他,就说是我让你去的,看他有没有什么符合规定的变通办法。”
说着,他拿起笔,在一张信笺上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陈卫东,“拿这个去找他。”
陈卫东接过条子,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连忙站起来,“谢谢司令!”
“别谢我,成不成还得看老王那边有没有办法。快去吧!”杨司令挥挥手。
后勤部车辆科在另一栋楼。
陈卫东找到科长办公室,敲门进去。
王科长正戴着老花镜看文件,抬头看见他,愣了一下。
陈卫东赶紧把杨司令的条子递过去。
王科长看完条子,又上下打量了陈卫东几眼,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陈卫东?你父亲……是不是叫陈大山?”
陈卫东心里一动,点头道,“王叔,您认识我爹?”
王科长一下子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陈卫东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情绪有些激动!
“何止认识!当年在战场上,我们是一个连的!你爹是个重情义的,还救过我的命!他是条真正的汉子!可惜……后来……唉!快坐,坐下说!”
这层关系一揭开,气氛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陈卫东又把想要吉普车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科长听完,皱起了眉头,掏出一包烟,递给陈卫东一根,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了一口。
“大侄子,”他吐着烟圈,压低了声音,“按理说,老战友的儿子开口,这个忙我拼着不当这个科长也得帮!”
“可部队的规矩你是不知道,车辆报废更新,手续复杂得很,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直接给你车,那是绝对不行,你王叔我没这个胆子,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恐怕也会给你惹上麻烦……”
陈卫东的心提了起来,默默抽烟,等着下文。
王科长凑近些,声音更低了,“不过,活人不能让尿憋死!”
“如果你们公社能出个正式的红头文件,就以‘支援农村民兵建设’或者‘特种支农车辆’的名义打申请……”
“我这头呢,可以想想办法,把一辆已经到了报废年限、马上就要注销军籍的破车,‘折价处理’给你们。”
他还特别强调,“车况我可跟你说清楚,极差!”
“基本上就是……一堆能挪动的废铁,能不能打着火都是问题!象征性地收点钱,算是走个固定资产处理的账……”
“而且,丑话说前头,以后所有的维修、保养、烧的油,都得你们自己负责,部队可一概不管!”
陈卫东一听,心中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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