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寒风一天紧似一天,吹得人脸皮发紧,却也吹不散秀山屯热火朝天的干劲。
盖房子的工程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知青点的新房和那排亮堂宽敞的夜校教室已经完成了主体结构,厚厚的土坯墙垒得结结实实,房梁也架了上去,就差最后上梁苫草和内部粉刷晾干了。
那几间特意为“技术人员”盖的小院,地基打得格外牢固,墙体也砌起来了,看似进度稍慢,实际上一两天就能完工,没封顶只是为了让房子干的更快些……从做工就看得出用了十足的好料,也费了心思……
工地上,人们干活的热情依旧高涨,喊着号子,互相打趣,憧憬着不久后到教室学习的景象。
陈卫东他们猎回的那头巨熊,在屯子里引发了好几天的轰动!
那庞大的熊皮早就被金大爷处理后带走了,巨大的熊头骨惹来孩子们又怕又爱地围观,而肥美的熊肉则让全屯老少结结实实打了顿牙祭!
炖熊肉的香气飘荡在屯子上空,人们端着碗,啃着肉,议论着赵铁柱描述的那天的惊险……
“我的老天爷,四五百斤的熊瞎子!要不是卫东带着人给打了,这要是哪天溜达到咱屯子边上来,可咋整?”
“就是!想想都后怕!还是卫东有本事,老金头更是深藏不露!”
“咱秀山屯有他们在,心里踏实!”
庆幸和后怕之余,是对陈卫东更深的依赖和信任。
男劳力们的主要任务转向了进山砍柴……
有了拖拉机助力,效率高多了!
一车车劈好的木柴,整理好的枯树枝桠被拉回屯子,在各家各户房前屋后堆起一座座柴火垛。
赵铁柱和孙胖子开着拖拉机,每天“突突突”地往返于山林和屯子之间,成了最忙碌的人之一。
看着那比往常年多了不少的柴火储备,老人们脸上笑开了花,“今年冬天,准能过得暖暖和和的!”
女同志们也没闲着,由李春梅和刘爱苗带领,组织起采摘队,在大雪封山前进行了最后一次大规模进山。
她们裹着头巾,挎着筐篓,进入已经染上寒霜的老林,搜寻着最后一批山货……
躲在朽木深处的肥厚木耳、藏在枯叶下的榛子、挂在松枝上的松塔,还有那些耐寒的根茎类药材。
天冷,活儿累,但没人抱怨!
休息时,大家围坐在一起,搓着冻红的手,呵着白气,脸上却都是笑。
“今年这榛子真厚实!向阳肯定能给卖上好价钱!”
“咱那分红,听说比去年得多这个数!”一个婶子神秘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倍?那么多?”
“可不!听说还是保守估计!跟着卫东干,准错不了!”
“就是!累点怕啥?心里有奔头!”
狩猎队现在由王振军主要负责,陈卫东只需要定下目标和注意事项就不用每次都跟着进山了。
民兵们不再深入危险区域,只在山林外围活动,收获却依然不错。
野鸡、野兔几乎每天都有,隔三差五还能打到傻狍子,甚至运气好还能遇到落单的半大野猪。
打回来的肉也不再急着出售,天气冷了,正好腌制起来……
李春梅带着妇女们,把肉切成条,仔细抹上粗盐,挂在通风的仓房里,等着慢慢风干,成为冬日里难得的荤腥。
屯子里每天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盐和肉混合的咸香气,乡亲们都说那是富足和安稳的味道……
转眼间,交公粮的日子到了。
今年秀山屯准备得格外早,粮食晒得干,扬得净,颗颗饱满。
两辆拖拉机“突突”地拉着成堆的粮食,第一个驶入了公社粮库。
那个以往脸色难看得像“阎王”一样的库管,这次老远就挤出了笑脸。
秀山屯的名声现在太响了,抗震救灾的先进,搞副业的典型,连公社领导都高看一眼!
他验粮验得格外仔细,但挑不出一点毛病,最后在单子上刷刷地写上“一级”,嘴里还说着,“秀山屯就是不一样!这粮食,没得说!”
其他大队来交粮的人,看着秀山屯的拖拉机和那一级粮的评级,眼里全是羡慕和嫉妒,却也只能暗暗叹气。
忙完交公粮,陈卫东找到了公社王书记办公室,详细汇报了想利用冬天农闲,在夜校开展副业技术推广和文化学习的想法。
王书记听了,先是赞赏,随即面露难色。
“卫东啊,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难啊!”
“别的公社大队,秋收还没完全利索,砍柴备冬更是大事!而且……别的大队都没通电,晚上黑灯瞎火的,咋学习?再说了……人员也难集中起来!”
陈卫东早有准备,“书记,集中学习确实难!您看这样行不行?”
“等各大队都忙完入冬了,让每个大队选出十个代表,来我们秀山屯学习。”
“我们那儿新房盖好了,教室宽敞,也通了电。每周学习两天,周末来,周初回,也不耽误他们本队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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