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竹声里辞旧岁,又是一夜的好眠。
当天边刚透出鱼肚白,晨光爬上窗棂时,屋里老座钟的时针已指向六点。
似乎因为是大年初一头一天,老天爷真都贼拉给面子!
天边还泛着墨蓝色,可外头愣是没刮风。
那嗷嗷叫的北风像放了年假似的,就连外面的寒气都像是被年味给泡软了。
姜佑宁揉揉眼睛,带着刚睡醒的惺忪,“玉舟!过年好呀!”
被窝里的陈玉舟还迷糊着,含糊应了一声。
姜佑宁瞧她这一双迷迷糊糊的睡眼,狡黠地伸手往被窝里探去。
温热的指尖刚触到肌肤,陈玉舟顿时清醒了,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佑宁……你也过年好!”
“快穿新衣裳!给姥姥姥爷拜年去!”
炕头上叠着两身新衣,散发着崭新的布香。
那蓝布衫虽朴素,却透着那个年代特有的端庄;新棉鞋里絮着厚兔毛,脚一伸进去,暖意就从脚底漫上心头。
“汪汪!”
那被窝里窸窸窣窣的探出来两个狗头。
啸月和吞月这两小只醒了,毛茸茸的尾巴摇得像拨浪鼓。
昨晚姜佑宁特意把它们从空间里带出来,经过一夜,它们对鞭炮声也不怕了。
竟还学着人样儿拱手作揖。
“哟,你俩也拜年呢!”姜佑宁大笑着抓起吞月的前爪,“快说,我今年旺不旺?”
“旺!旺!旺!”
吞月奶声奶气地应着,哼唧声里满是年味。
姜佑宁乐得捧起两只小狗亲了又亲。
“好啦!”
陈玉舟笑着接过啸月。这俩小东西通人性,从不捣乱,连要方便都会挠门提醒。
它们身上总带着奶香,有时姜佑宁抱一只,陈玉舟搂一只,比那热水袋还暖和呢!
啸月乖巧地舔舔陈玉舟的下巴。
“你说这俩小家伙,跟我亲生的有啥两样!”姜佑宁搂着吞月感叹。
“快给它们开门吧,”陈玉舟柔声提醒,“憋一宿了。别忘了给它们弄吃的。”
“得勒!”
姜佑宁利落地拉开门。
两小只箭似的冲出去解决了内急,回来吃饱喝足,摇着尾巴跟主人往主屋去了。
新的一年,就这样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给姥爷姥姥磕头,祝二老身体硬朗,万事顺心!”
清亮亮的拜年声像开春第一阵暖风,还没等人进门呢,就透着窗户纸钻了满屋。
姜佑宁径直走到炕沿前,实诚诚地俯下身,脑门结结实实磕在炕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这丫头,使这么大劲干啥!”
林志文嘴上责怪着,眼神里却藏着掩不住的疼惜。
“就是!”赵佳桂忙不迭伸手要扶,“再把小脸磕破了相可咋整!”
姜佑宁抬起头,嘴角咧出梅花似的笑,“我磕得越响,姥爷姥姥收到的福气就越足!”
这话让老两口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姜佑宁一抬头,眼前就亮了。
“姥,姥爷,您俩今儿个穿得真精神!”姜佑宁眼睛亮晶晶的,“这要是在村口碰见,我还以为是才...”
只见两位老人都是一身崭新的衣裳。
林志文在那件蓝布新褂子外边,格外套了件狼皮坎肩。
灰白的狼毛针锃亮,往身上一披,既挡风寒,那股子老猎人的利落劲儿一下子就显出来了。
赵佳桂则是一身靛蓝棉布袄,盘扣扣得紧实,浑身上下透着爽利。
两人往炕头并排一坐,竟出奇地和谐。
话没说完就被赵佳桂笑着打断:“才啥?才过门的新姑爷啊?”
她故意板起脸拍了下炕席,“你这丫头,大年初一就拿姥爷姥姥打镲!”
林志文倒是乐呵呵地捋了捋狼皮坎肩的毛领:“你姥爷我穿这身,是不是像年轻了二十岁?”
“我是想说才从城里回来的干部呢!”姜佑宁俏皮地一歪头,“姥姥这蓝布袄一穿,活像年画里走出来的福气奶奶!”
“你这丫头,就是会说话!”
赵佳桂一边说着,从炕头斗柜里摸出个鼓鼓囊囊的红纸包,显然揣着沉甸甸的心意。
“丫头,这是你的……”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脆生生的喊声打断了。
“爷爷奶奶,我们来了!“
赵佳桂的手顿了顿,嗖地把红纸包又塞回柜子。
姜佑宁没留意,扭头看见功乐、功邦像两个小炮仗似的冲进屋,后头还跟着搀扶刘梦娣的林远义。
“舅舅舅妈过年好!”姜佑宁赶忙拱手。
“佑宁过年好!”刘梦娣温温柔柔地应着,眉眼间泛着母性的光。
“佑宁姐过年好!”
两个小的也朝着姜佑宁拜年打招呼。
这时候林功乐像只小雀儿蹦到姜佑宁跟前,仰着小脸蛋,“佑宁姐,看我新衣裳俊不?闻闻脸上香不?”
姜佑宁就着油灯细看,兄妹俩都穿着崭新的衣服,配着兔皮帽子,裹得像两个胖元宝。
姜佑宁凑近功乐的脸一闻,雪花膏的清香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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