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风暴与乾清宫的密谋,如同深宫禁苑中涌动的暗流,并未立刻波及到外界。朝堂之上,关于新币的争论因试点策略而暂时平息,但各方势力的目光,都更加聚焦于天津卫,聚焦于那位如日中天的晟王殿下。
太子朱高炽回到东宫后,真正展现出了身为储君(或许也是最后一次)的决断力。他不顾病体,雷厉风行地整顿慈庆宫,撤换了一批他认为教条迂腐或一味逢迎的讲官和侍从,亲自为朱瞻基制定了堪称严苛的作息和学习计划。每日天不亮,朱瞻基便被叫起,读书、习武、观摩政务……以往斗蛐蛐、嬉戏玩闹的时间被压缩殆尽。朱瞻基初始极为不适应,哭闹、抵触甚至绝食抗议,但在朱高炽空前的强硬态度和那句“你若不成器,便是死路一条”的冷酷警告下,最终不得不屈服。太子的异常举动,自然引起了东宫属官的窃窃私语,一些敏锐者已然察觉风向不对,开始暗自思量后路。
赵王朱高燧则悄然开始了他的新使命。凭借父皇的授权,他很快从锦衣卫和其他渠道抽调了一批精干且背景相对简单的人员,搭建起了“皇城司”的初步框架。这个新衙门权限特殊,主要任务是监控京师官场动态,以及——这是他心照不宣的首要任务——确保晟王朱高晟及其相关事业(如海事银行、天津卫)的绝对安全。他做得极为隐秘,甚至主动与纪纲的锦衣卫划清界限,避免冲突。同时,他依循父皇的指令,悄然撤回了布置在汉王势力周围的所有眼线,仿佛从未关注过那位准备远征东瀛的二哥。这种收缩,在某些知情人看来,更像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而这场权力变局暴风眼的中心——朱高晟,却似乎超然于这些暗流之上。他将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了“大明皇家银行”的实质性运作之中。天津卫,作为试点中的核心,成为了新币“永乐元”的第一个舞台。
银行总行的选址定在了天津卫最繁华的码头区附近,一座新建的三层楼宇,气势恢宏,却又透着几分不同于传统衙门的严谨与高效。内部装修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来自户部、商号、以及朱高晟自己培养的学员们在紧张地接受培训,学习新的记账方法、兑换流程和防伪识别技术。
首批印制的“永乐元”已经被秘密运抵金库,那由系统提供的超时代印钞机生产出的纸币,无论是手感、观感还是防伪细节,都达到了令人惊叹的程度。朱高晟决定举行一个低调而务实的发行仪式,不邀请过多官员,主要面向与海洋贸易相关的商人、船主和即将领到新币饷银的船员、兵士。
这一日,天津卫银行门前的小广场上,人头攒动。受到邀请的商人们早早到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座新式建筑和那些精神抖擞的银行职员。许多市民也闻讯赶来围观,想看看这传说中印着皇帝和祖先画像的新钱到底是什么样子。
吉时已到,朱高晟一身亲王常服,出现在银行门口的高台上,于谦等天津主要官员陪同在侧。他没有发表长篇大论的演说,只是简要说明了“永乐元”与金银挂钩、用于海事结算和试点流通的意义,并当场展示了新币的多种防伪特征,尤其是透过特制的放大镜看到微缩文字时,引起了台下阵阵惊呼。
随后,银行大门正式开启。早已等候的船主和商人们,拿着准备好的白银或官方汇票,开始排队兑换新币。当那些精美绝伦、手感独特的“永乐元”拿到手中时,不少人啧啧称奇,反复摩挲查看。更让他们安心的是,银行公开张贴了兑换比例和准备金公示(虽然只是部分),显示其背后有实实在在的金银支撑。
紧接着,一批即将随新船队出发的船员和护卫兵士,作为首批以新币领取饷银的人员,兴奋地从银行职员手中接过了用红纸包好的“永乐元”。这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饷银,更是一种新奇和荣耀。
仪式简单而高效。但新币的流通,却迅速在天津卫产生了效应。商人们发现,用“永乐元”与官方进行贸易结算,不仅便捷,有时还能享受到小额折扣;船员兵士们则发现,在一些指定的官营店铺消费,新币比碎银更方便。虽然民间完全接受还需要时间,但绑定了海洋贸易这条黄金渠道,“永乐元”的信用基础被打得异常牢固。
新币在天津的成功初行,消息很快传回京师。朱棣闻报,龙颜大悦,对朱高晟的办事能力更加赞赏。而朝中那些原本持观望或反对态度的官员,见到新币并未如预料般引发混乱,反而在特定领域展现出活力,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晟王的手段。
太子的严格管教,似乎也初见成效。朱瞻基在父亲的强力压制下,行为举止暂时规矩了许多,虽然眼神中偶尔还会流露出不服和叛逆,但至少表面上,那个顽劣的太孙似乎正在被强行扳正。然而,这种高压下的改变能否持久,能否真正触及灵魂,仍是未知数。
大明帝国的巨轮,正在悄然调整着航向。太子宫的压抑,赵王府的隐秘,与天津卫的热火朝天形成了鲜明对比。而所有人的目光,在关注国内局势的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遥远的东方海域,那里,还漂泊着一支承载着巨大秘密和未知命运的舰队,他们正在热火朝天踌躇满志的试验着海船和新式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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