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地下,废弃下水道的恶臭和黑暗仿佛没有尽头。
林阎带着铜尸,依照系统规划的最优路线,在迷宫般的管道中艰难前行。脚下是黏滑冰冷的污水,头顶不时滴落凝结的水珠,四周墙壁上厚厚的苔藓和不明菌类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磷光,偶尔有几双猩红的小眼睛(老鼠)在阴影中窥视,又迅速逃窜。
环境极其恶劣,但对拥有内息之法且体质远超常人的林阎来说,尚可忍受。铜尸更是毫无感觉,沉默地履行着护卫的职责,偶尔需要暴力破开一些堵塞通道的锈蚀铁门或坍塌的砖石。
“这伦敦的地下,简直比他们的心还脏。”林阎忍不住毒舌了一句,小心地避开一滩颜色可疑、散发着浓烈氨水味的积液。
大约行进了半个多小时,前方隐约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空气也不再那么滞闷,多了一丝河水的腥气。
“叮!预计即将抵达目标出口。警告:出口外为泰晤士河岸滩涂,可能存在轻微污染,请注意。”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又前行了几分钟,一个被厚重锈蚀铁网封死的圆形出口出现在前方。透过网眼,可以看到外面朦胧的天光(仍是夜晚)以及波光粼粼的河面。河水拍岸的声音清晰可闻。
“铜尸。”
无需多言,铜尸上前,双臂抓住铁网,低吼一声,肌肉贲张。
嘎吱——哐! 那看起来颇为结实的铁网被硬生生撕扯开来,扔进一旁的污水里。 一股带着河水腥味和凉意的夜风瞬间涌入,吹散了部分管道内的浊气。
林阎探出头观察。这里果然是一处极为隐蔽的河岸地带,位于一个废弃的小码头下方,周围堆放着一些破烂的废弃轮胎和垃圾,远处才能看到城市的灯火和塔桥的轮廓。夜色深沉,河面上船只稀少。
“位置不错。”林阎点点头,率先钻了出去,踩在潮湿泥泞的滩涂上。铜尸也跟着钻出,庞大的身躯带落不少碎砖和泥土。
重新呼吸到相对新鲜的空气,林阎长长舒了口气。总算离开了那该死的下水道系统。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安全离开伦敦,乃至英国。守夜人虽然暂时没有追来,但绝不意味着危机解除。博物馆失窃事件肯定已经炸锅,伦敦的超凡力量恐怕正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机场、车站必然是重点监控区域。
他拿出之前系统准备的、用于伪装的手机(经过特殊处理),开机,发现果然有数个加密的未接来电和一条信息,都来自同一个未知号码——这是苏晴之前与他约定的紧急联络渠道。
信息内容很简短,用的是暗语:“风大,走水路。货船‘翡翠号’,明早6点,东印度码头,7号泊位。船员‘老陈’接应。抵鹿特丹后转民航。已安排。”
林阎眼神微动。749局的效率果然够高,而且心思缜密。直接乘飞机离开目标太大,先通过货船到欧洲大陆,再转机回国,无疑安全得多。苏晴这是动用了隐藏在海外航运线上的暗桩。
“系统,核实‘翡翠号’信息及东印度码头监控盲区。” “叮!核实中……‘翡翠号’,注册地巴拿马,承运公司背景与华夏有间接贸易往来,可信度较高。东印度码头7号泊位周边监控存在规律性盲区,与信息吻合。路线风险评估:中等(需规避港口常规巡查)。”
“回复信息:收到。”林阎编辑了两个字发送回去。
接下来就是如何抵达东印度码头并顺利登船了。带着铜尸是个显眼的目标。
“系统,兑换一次性的‘低级幻形符’(针对铜尸),效果维持12小时,让其外观近似大型工业机器人或残疾人士(坐轮椅)。” “叮!消耗国运点*100,兑换成功。”
一张淡黄色的符箓出现在林阎手中,他将其拍在铜尸身上。微光一闪,铜尸那狰狞的青铜身躯和金属骨架被一层模糊的光晕覆盖,在外人看来,它不再是一个恐怖的傀儡,更像是一个穿着厚重复古风衣、戴着宽檐帽和墨镜的“人”,或者更进一步想象,会认为那是某个公司正在测试的、造型笨拙的搬运机器人模型,甚至像是某个需要机械外骨骼辅助的重度残疾人士。只要不进行剧烈战斗或被人近距离长时间观察,很难看穿。
“走吧,委屈你先当一会儿‘机器人’或者‘病号’。”林阎拍了拍铜尸的手臂。
他本人则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用清水符简单清理了身上的污渍(系统基础功能),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可能刚从某个派对出来、衣着略显随意甚至邋遢的亚裔青年。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离开河岸,潜入附近的街区。林阎动用了一张低级神行符,避开主干道的监控,带着行动略显“笨拙”的铜尸,快速向位于东伦敦的东印度码头移动。
过程有惊无险。偶尔遇到巡逻的警车或晚归的醉汉,都被林阎提前感知并巧妙避开。铜尸那“怪异”的造型虽然引人注目,但在伦敦这个光怪陆离的国际都市,人们早已见怪不怪,最多好奇地多看两眼,并未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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