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屏幕上,那条代表尚云起生命轨迹的微弱曲线,在王大海掌心被“共鸣器”击中的瞬间,
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拉伸,猛地向上拱起一个尖锐、短暂、近乎回光返照的峰值!随即,如同绷断的弓弦,毫无预兆地——
拉成了一条冰冷、笔直、毫无波动的直线!
“嘀————————!!!”
凄厉、绵长、宣告终结的警报声,如同丧钟最后的余音,瞬间撕裂了ICU里凝滞的空气!
“心跳停止!无脉!无呼吸!”主刀主任的声音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麻木的急促,
“除颤仪无效!肾上腺素无效!持续按压超过30分钟!宣布…”
他的声音卡住了,目光扫过病床上那具彻底沉寂、被鲜血和断裂管路覆盖的残破躯壳,扫过那只唯一完好的、却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渗着细小血珠的右手,最终落在那双圆睁的、凝固着永不磨灭烙印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瞪着天花板,仿佛穿透了屋顶,锁定了某个遥远的、血债累累的坐标。
“…宣布死亡时间。”
最终,那三个字沉重地落下,带着尘埃落定的疲惫。
“XXXX年X月X日,凌晨3点17分。”
“记录。”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也像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周围的医护人员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是更沉重、也更程序化的忙碌。有人开始记录时间,有人默默撤去那些徒劳的仪器管路,有人准备白色的布单。
角落里的林珂,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那声冲到喉咙口的呜咽硬生生堵了回去。
杏眼圆睁,里面瞬间蓄满了泪水,混合着巨大的震惊、难以言喻的悲痛,以及一丝…冰冷的、指向病房外那片阴影的愤怒。
她看着护士缓缓拿起那块象征着终结的白布,脚步如同灌了铅,沉重地向前挪动了一步,却又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极其短促、低沉、却如同濒死蜂群最后嗡鸣的震动,毫无征兆地从病房外幽暗的走廊监控室里传出!那震动并非来自某个单一设备,更像是墙壁、地面、空气本身在发出共鸣!震源中心——
陈处如同深灰色的礁石,依旧矗立在巨大的监控屏幕前。
屏幕上,分割的画面如同凝固的墓碑:码头老吴被押上警车的绝望侧影,夜总会刘金牙金牙磕地的狼狈定格,游艇甲板上王大海捂着手掌、在强光下扭曲惊恐的脸部特写…
以及病房内,那块正被护士缓缓展开的、刺目的白色布单。
而在他手中,那个一直紧握的、外壳冰凉的加密通讯器,正以一种异常高频的幅度疯狂震动!屏幕上,一行刺目的红色警告如同垂死挣扎的血字,反复闪烁跳动:
>警告:‘源点’生物电信号消失!
>警告:‘共鸣器’网络能量场核心节点离线!
>警告:所有‘信标’植入物(01, 02, 03)出现不可逆物质衰减!衰减速率指数级攀升!
>警告:能量场即将崩溃!存在微量信息逸散风险!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碎裂声,从陈处紧握通讯器的指缝间传出!
他那张如同戴了万年冰面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足以撼动坚冰的裂纹!
那是一种混合着巨大计划被打断的冰冷怒意、对精密造物失控的瞬间惊愕、以及…某种更深沉、更难以言喻的东西!他猛地低头,摊开手掌。
只见那坚硬无比、能抵御高强度冲击的加密通讯器外壳上,一道细微却狰狞的裂纹,如同闪电般贯穿了屏幕!
裂纹中心,一丝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微弱的、如同烧红钨丝般的光点,正迅速黯淡下去,只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通讯器内部瞬间烧毁了。
与此同时,病房内。
护士手中的白布,刚刚覆盖上尚云起沾满血污的胸膛,即将蒙上那双凝固的眼睛。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静电放电的声响,毫无征兆地从尚云起那只紧握的、渗血的右手掌心传来!
紧接着,一点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幽蓝色的电火花,如同鬼火般,在他紧握的指关节缝隙里极其短暂地跳跃闪烁了一下!随即彻底熄灭!
这异象快如幻觉!拿着白布的护士甚至没有察觉!只有一直死死盯着病床的林珂,瞳孔骤然收缩!
她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仿佛被那微弱的电火花灼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冰冷与悸动的怪异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西港市局,临时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代表老吴、刘金牙、王大海的三个红色光点,正被快速移动的蓝色光标(押解警车)带离各自的捕获点,朝着市局方向汇聚。屏幕下方,各种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刷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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