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生死抉择将领急报如同冰水泼面,瞬间浇灭了指挥所内刚刚因找到毒源和时珩到来而稍显缓和的气氛。
三皇子萧承瑾,这个引发南境战火、与“青蚨”勾结的罪魁祸首,竟在穷途末路之下,使出了如此卑劣而疯狂的手段!挟持无辜百姓,以数十条性命和那足以荼毒全城的“幻梦”浓缩毒液为要挟!
一股压抑的怒火在萧逐渊胸中升腾,几乎要冲破他惯常的冷静。他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左臂的伤口也因这情绪的剧烈波动而传来阵阵刺痛。他仿佛能看到望楼之上,萧承瑾那扭曲而绝望的脸,以及那些被挟持百姓惊恐无助的眼神。身为统帅,他必须夺回城池,擒拿叛逆;但身为父母官,他更不能坐视无辜百姓惨遭屠戮!这两种责任此刻如同水火,在他心中激烈交锋,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时若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脑海中闪过那些在毒雾中癫狂的身影,闪过邕江之水可能被彻底污染的可怕景象。萧承瑾手中的浓缩毒液,其毒性远比分散在水源中的要猛烈百倍,一旦释放或投入火中,后果不堪设想!那些被挟持的百姓,更是命悬一线!巨大的压力让她呼吸都有些困难,她下意识地看向萧逐渊,看到他紧绷的侧脸和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寒意,知道他也正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刚刚到来的时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震住了。他虽与三皇子并无直接瓜葛,但深知其疯狂与“青蚨”的歹毒。眼前这局面,稍有不慎,便是玉石俱焚的结局。他看着面色凝重的萧逐渊和忧心如焚的时若,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便不能再置身事外。
“我去看看。”萧逐渊的声音沙哑而冰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必须亲临现场,掌控局势。
“我跟你一起去!”时若立刻说道,语气不容置疑,“若有机会,或许我能设法化解毒液,或者……救治伤者。”
萧逐渊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他知道阻止不了她,而她的医术,或许真是此刻唯一的变数。
一行人迅速赶往三皇子府邸。昔日奢华恢弘的府宅,如今已是断壁残垣,血迹斑斑。中央一座高达数层的望楼,如同孤岛般矗立在一片狼藉之中。楼下,已被朝廷士兵团团包围,弓弩上弦,刀剑出鞘,气氛剑拔弩张。
望楼顶层,窗户洞开,可以清晰地看到萧承瑾的身影。他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华贵,蟒袍破损,发髻散乱,脸上混合着疯狂、恐惧与穷途末路的狠戾。他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架在一名瑟瑟发抖的老妇人脖颈上,身后还有数十名被捆绑堵嘴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有,个个面无人色。而在他们身旁,赫然摆放着几个密封的黑色陶罐,上面贴着醒目的骷髅标记——那便是“幻梦”浓缩毒液!
“萧逐渊!你给本王滚出来!”萧承瑾嘶哑的声音从望楼上传来,充满了歇斯底里,“立刻给本王准备快马和通关文书!放本王离开!否则……”他手中的剑锋微微一紧,老妇人脖颈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发出压抑的呜咽,“否则,本王就先杀了他们,再把这毒液倒入火中!让这整座城,给本王陪葬!”
疯狂的威胁,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包围的士兵们怒目而视,却又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萧逐渊越众而出,玄色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他抬头,目光如两道冰锥,直射望楼上的萧承瑾,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萧承瑾,你已穷途末路,何必再徒造杀孽,累及无辜?放下兵器,交出毒液,或可留你全尸。”
“全尸?哈哈哈!”萧承瑾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成王败寇!本王既然输了,就没想过能活!但你们也别想好过!要么放我走,要么,大家一起死!”他眼神疯狂地扫过楼下黑压压的士兵和远处的街巷,“听到没有?快给本王准备!一炷香之内,若见不到马匹和文书,我就开始杀人!然后焚楼投毒!”
他这是铁了心要同归于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催命的符咒。空气凝固得让人窒息。
时若站在萧逐渊身侧,大脑飞速运转。强攻肯定不行,萧承瑾狗急跳墙,人质和毒液都极度危险。谈判?面对一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疯子,谈判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动手之前,制服他!但望楼高达数层,守卫严密,如何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靠近?
她的目光扫过望楼的结构,注意到楼体外部有一些用于装饰和攀爬的浮雕与缝隙。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
她悄悄拉了一下萧逐渊的衣袖,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能否让人在正面吸引他的注意力?或许……我可以尝试从楼后攀上去,找机会制服他,或者……至少毁掉那些毒液。”
萧逐渊闻言,心头猛地一震,立刻否决:“不行!太危险!楼高且滑,守卫未知,你……”他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不容更改的坚定,后面劝阻的话竟有些说不出口。他知道,这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破局的方法,尽管希望渺茫,风险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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