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心理阴影让他瞬间从美好的憧憬中惊醒,冷汗差点下来。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死死盯住房玄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甚至带上了几分惊悸?
“玄龄!”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老墨那边,最近在搞一个大动作,估计要花的钱海了去了。但是……你给老子听好了,切记……一定要切记!”
他身体前倾,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强调:
“别给他钱!一个铜板都他娘的别给! 他需要什么材料、工具、甚至是修房子找人手,让他列出清单报上来,你亲自跟商务部对接,让他们去统一采购、调配!”
“钱的话,直接从我那堆里划拉,不用走公账,但也绝对、绝对不能经老墨的手!明白了吗?!”
房玄龄被太子殿下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狰狞的严肃,以及那形容不出来的、仿佛被人踩了龙根般的痛苦表情给震慑住了。
他虽然一时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提到老墨花钱会让太子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但基于对殿下绝对的信任和其此刻不容置疑的态度,他立刻躬身,斩钉截铁地应道:
“是!殿下!臣,明白!”
他心里默默给“老墨”这个名字打上了一个最高级别的红色警示标记——此人之于钱财,如同洪水猛兽,必须严防死守!
如果房玄龄知道,老墨在短短一年时间里,不声不响地烧掉了将近四个国库的现金流(前文体现过,一库差不多一百五十万贯),这笔巨款,甚至能比得上他们前段时间连灭两国所获惊人收益的一半!
他自己分润到的那笔堪称巨款的三十万贯,若是扔进老墨那个无底洞,怕是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溅不起来,就被那“精气机”的图纸和一次次“嘭”声炸掉的实验锅炉给吞没了……
那恐怕,日后老墨就别想再踏进财务部的地盘一步了。
没别的——就他娘的晦气!
房玄龄怕是会患上一种名为“老墨靠近经费就心绞痛”的急症,并且会在财务部门口立个牌子,上书八字血泪箴言:“老墨与狗,不得入内!”
想想那场景:老墨揣着新的设计图,兴冲冲地跑到财务部想要申请点“小钱”买点“稀有金属”,结果还没进门,就被房玄龄指挥着护卫“客气”地“请”出去。
身后是房玄龄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呐喊:
“快!快把门窗都关严实了!别让那败家……别让墨先生身上的‘穷气’冲撞了今年的预算!”
李建成看着房玄龄领命,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腰子和钱袋子同时得到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他这哪里是在支持科研,分明是在驯养一头名为“天才”的吞金兽,而且必须把投喂的流程卡得死死的!
李建成越想越觉得,光是给老墨配上将作监的匠人还不够。
那几个被穷跑了的“小老墨”,才是真正的潜力股!
能让老墨那眼高于顶的家伙看上并亲自教导的,哪怕只是学了点皮毛,那也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好苗子。
这样的科研天才,不为国朝建功,不为科学献力,反而为了多挣几个糊口钱去码头扛大包、去乡下当木匠?
这他娘的不就是拿着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去刮胡子——纯他娘的扯淡,外加暴殄天物吗?!
一股强烈的“捡漏”心态和珍惜人才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他立刻看向身旁的薛仁贵,语气斩钉截铁:
“仁贵,还有件事,你亲自去安排,要快,要隐秘!”
“请殿下吩咐!”
“立刻派一队机灵可靠的人,持我的令牌,秘密南下岭南。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找人!”
李建成眼神灼灼:“就是老墨之前带过又跑掉的那几个徒弟!不管他们现在是在扛包、打家具,还是已经心灰意冷回乡种地了,都给老子找出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流落市井的璞玉,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找到之后,不必声张,直接亮明身份,告诉他们:太子府,‘大唐科学院’(先随便安个名头),特招他们回来继续搞研究!工钱,按将作监大匠的三倍给!安家费,一次性付清!”
“跟他们说,之前是朝廷……是老子考虑不周,亏待了他们!但现在,机会和待遇都摆在这里,就问他们,还想不想回来,跟着老墨一起,搞点真正能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要是有不愿意的,绑也要给老子绑回来!”
薛仁贵听得心潮澎湃,立刻抱拳:“末将领命!定将诸位‘小墨先生’一个不落地“请”回来!”
李建成这才感觉胸中那口闷气舒畅了些。
他这不仅仅是在给老墨找帮手,更是在为未来的大唐,抢救性地回收散落的“科技火种”。
这笔投资,比往老墨那个无底洞里砸钱,看起来可有盼头多了!
当那几位从长安来的、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将作监大匠,在那间李建成特意在偏远地区为老墨设立,却被他搞得杂乱得如同遭了贼的工棚里,见到不修边幅、满手油污、操着一口令人费解的岭南方言的老墨时,他们内心最初是带着几分怀疑和优越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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