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渐渐爬高,把巷子里的青石板晒得暖烘烘的,“念桃小铺”门口的香气也越发浓郁。那坛刚开封的麻辣萝卜干红亮诱人,糖醋黄瓜裹着晶莹的糖霜,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鲜灵的味道,硬生生压过了清晨残留的那点腥气,引得路过的人脚步不停往这边挪。
苏念桃刚给王大娘装了半斤萝卜干,转身就见巷口又涌来几个身影,有提着菜篮子的妇人,有背着书包上学的孩童,还有扛着锄头准备下地的汉子。大家都被“免费试吃”的木牌吸引,远远就笑着问:“念桃妹子,你这新腌的菜真能随便尝啊?”
“当然能!”苏念桃扬起脸笑,眉眼弯弯的,全然没了清晨的委屈,“大家随便尝,觉得合口味再买,不买也没关系。”
她拿起细竹签,给凑上来的人每人递了一小块。那汉子咬了口萝卜干,先是眉头一挑,随即狠狠点头:“哎哟!这味绝了!又香又辣,还带点回甜,嚼着倍儿爽口!比西街张记那老腌菜强多了,他们家的又咸又柴,哪有这滋味?”
旁边的孩童咬了口糖醋黄瓜,甜丝丝酸溜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立刻拍手:“好吃!娘,我要买点这个,晚上配粥吃!”
妇人笑着刮了下孩子的鼻子,自己也尝了一块,眼神亮了:“确实好吃,清爽不腻,看着就干净。你这菜是用啥腌的?怎么这么鲜?”
“都是自家种的菜,后院种的白萝卜和黄瓜,刚摘下来就腌了,新鲜着呢。”苏念桃笑着解释,手里不停给大家递试吃的腌菜,“调料也都是正经铺子买的,盐是大盐商的官盐,辣椒面是自己晒的辣椒磨的,绝没有半点杂七杂八的东西。”
人越聚越多,门口很快排起了小长队。有之前买过的老主顾,也有闻声而来的新面孔,大家一边试吃一边议论,满是称赞声。王大娘站在一旁帮腔:“我跟你们说,我前几天买过她们家的腌菜,吃着又干净又入味,我家老头子一顿能多喝两碗粥!今早那点脏东西,定是有人故意捣乱,沉渊那孩子连夜就清理干净了,多实在的两口子!”
众人闻言,都纷纷点头。谁都看得出这小两口做生意实在,铺子里的案台擦得锃亮,腌菜都用干净的陶罐装着,盖得严严实实,一看就讲究卫生。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哼,说得倒好听,谁知道是不是表面干净?前几天我还听说,有人吃了你们家的腌菜,上吐下泻的,说是加了泻药呢!”
说话的是个穿着蓝布衫的中年妇人,姓刘,是西街张记老铺老板娘的远房亲戚,平时就爱搬弄是非。她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些,有些人手里的竹签顿住了,眼神里露出几分迟疑。
苏念桃的动作也停了一下,但心里并没有慌。她知道这谣言肯定是张记放出来的,就是想搅黄她的生意。若是以前,她或许会又气又急,可经过今早的事,又有陆沉渊在身边撑着,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抬眼看向刘妇人,脸上依旧带着平和的笑,语气却很坚定:“刘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知道您是听谁说的?我们家的腌菜,从开张到现在,卖出去少说也有几百斤了,街坊们吃了都说好,怎么就没人说上吐下泻?倒是想问问,说这话的人,是不是真的吃了我们家的腌菜?还是……听了什么不实的闲话,就随口传了?”
刘妇人被问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我……我就是听人说的,反正大家小心点总是好的,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说得对,小心点是应该的。”苏念桃点点头,非但没生气,反而转身走进铺子里,很快抱出一个竹筐,里面装着新鲜的白萝卜、黄瓜,还有几包调料,连那坛用来腌菜的灵泉水也拎了出来——这灵泉水是她每日从后院井里打上来的,比普通井水更清甜,腌菜也更入味,她一直没对外说,今日为了自证清白,也顾不得藏着了。
她把东西一一摆在门口的案台上,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大家看,这是今早刚从后院摘的萝卜和黄瓜,还带着露水呢。这是盐、辣椒面、花椒、蒜末,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问题。这坛水,是我们腌菜用的井水,清甜干净,大家要是不放心,可以尝尝。”
说着,她拿起一个干净的小碗,舀了半碗灵泉水,递到刘妇人面前:“刘婶子,您要是不放心,先尝尝这水,看看是不是干净的。”
刘妇人看着那碗清澈的水,又看看周围人探究的目光,脸涨得通红,怎么也不肯接:“我……我又没说水不干净,我是说腌菜……”
“腌菜的食材和调料都在这,大家可以随便检查。”苏念桃提高了些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们家开铺子,图的是长久生意,不是一锤子买卖。要是真加了不该加的东西,砸的是自己的招牌,毁的是自己的生计,我们傻吗?”
她指着铺子里忙碌的陆沉渊,眼神里满是真诚:“我和我男人,起早贪黑地忙活,就是想凭着真本事做点小生意,让街坊们吃到好吃又干净的腌菜。我们的菜地就在后院,大家要是不信,随时可以去看;腌菜的过程,也欢迎大家监督,什么时候来都能看,绝不藏着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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