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桃挑着满桶的水回到家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她先把水倒进厨房的大水缸,又舀了半盆,端到堂屋给娘擦脸。苏母常年卧病,精神头不大好,此刻刚醒,看见女儿额头的薄汗,忍不住心疼:“桃儿,是不是打水遇着麻烦了?看这气喘的。”
“没有娘,就是路滑走得慢了些。”苏念桃笑着掩饰,拿起毛巾细细擦拭母亲的手,“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咳嗽好些了吗?”
“好多了,喝了你煎的药,夜里都没怎么咳。”苏母拉着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掌心的茧子,“苦了你了,小小年纪要操持这么多。要是……要是你爹还在就好了。”
提到父亲,苏念桃鼻头一酸,赶紧别过脸:“娘,咱们不想那些,日子会好起来的。我去做饭,吃完了您再歇会儿,我去菜园看看。”
她匆匆走进厨房,生火做饭。锅里的玉米糊糊咕嘟冒泡时,她忍不住摸了摸衣襟内侧,那里的瓷瓶已经空了——昨晚她特意把灵泉水和草药混合,装了满满一瓶,就是想着万一遇着需要的人能用上,没想到真的给了陆沉渊。
想起陆沉渊收下瓷瓶时愣怔的模样,苏念桃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前世她欠他的,这一世能早点帮到他,总归是好的。只是灵泉的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不仅会引来麻烦,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吃完饭,安顿好母亲,苏念桃扛着小锄头往屋后的菜园走去。这片菜园不大,也就半分地,种着些青菜、萝卜和茄子,是家里平日里唯一的蔬菜来源。前世因为母亲病重,她没心思打理,菜园里杂草丛生,菜长得稀稀拉拉,根本不够吃。这一世重生回来,她先把杂草除了,又松了土,可菜苗还是长得蔫蔫的,比邻家的差了不少。
“要是灵泉能浇菜就好了。”苏念桃蹲在菜畦边,看着那些发黄的青菜苗,下意识地嘀咕。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住了——对啊,灵泉水能滋养身体,能让草药药效翻倍,说不定对植物也有好处?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长。她想起后山那处灵泉,泉水清冽甘甜,常年不涸,周围的杂草都长得比别处茂盛。要是用灵泉水浇菜,会不会让菜长得更快更好?
可灵泉在深山里,离村子有两里地,而且位置隐秘,她每次去取水都要绕远路,偷偷摸摸的。要是白天去浇菜,肯定会被邻居看见,到时候菜长得异常好,难免引人怀疑。
“只能等夜里了。”苏念桃打定主意,先拿起锄头给菜苗松了松土,又从井里挑了两桶普通的井水浇上。看着那些依旧没精打采的菜苗,她心里充满了期待,只盼着天黑。
好不容易挨到深夜,村里的灯都灭了,只剩下几声狗吠和虫鸣。苏念桃悄悄起身,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粗布衣裳,拿起两个小小的竹水桶,从后门溜了出去。
后山的路不好走,夜里更是黑漆漆的,她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方向。草丛里的虫豸叮咬着脚踝,她也顾不上疼,一路快步走到灵泉边。
灵泉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洞口不大,泉水从岩石缝里汩汩涌出,落在下方的小水潭里,泛起细碎的涟漪。月光洒在水面上,像撒了一层碎银。苏念桃蹲下身,先用手掬了一捧水喝下去,清甜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浑身都觉得舒畅。
她不敢耽搁,快速用水桶装满灵泉水,小心翼翼地提着往回走。一路上她走得极慢,生怕水洒出来,更怕被人撞见。等回到菜园时,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菜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菜叶的沙沙声。苏念桃放下水桶,拿起小瓢,舀起灵泉水,一点点地浇在菜苗根部。她浇得很均匀,每一棵菜苗都分到了水,尤其是那些长得最蔫的,她特意多浇了些。
灵泉水刚接触到泥土,就像是被土地瞬间吸收了,菜苗的叶片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原本发黄的叶尖,竟隐隐透出一丝绿意。苏念桃看得眼睛发亮,心跳都加快了——真的有用!
她不敢浇太多,怕效果太明显引人怀疑,只把半分地的菜都浇了一遍,就赶紧把剩下的灵泉水倒进自家的水缸里,又把水桶藏好,悄悄回了屋。
躺在床上,苏念桃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菜园里的菜苗。她既期待又紧张,期待着灵泉能创造奇迹,又担心效果太惊人,被人发现破绽。
接下来的几天,苏念桃每天夜里都偷偷去灵泉取水浇菜,白天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该做饭做饭,该给母亲煎药煎药,偶尔去菜园看看,也只敢用普通的井水浇一浇表面,掩人耳目。
第三天清晨,苏念桃刚走到菜园门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短短三天时间,原本蔫蔫的青菜苗像是被施了魔法般,长得又高又壮。叶片翠绿得发亮,肥厚饱满,边缘带着鲜嫩的锯齿,摸上去滑溜溜的,透着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萝卜缨子也长得郁郁葱葱,把菜畦盖得严严实实,连一点泥土都看不见。旁边的茄子秧更是离谱,已经抽出了嫩枝,上面还挂着几个小小的紫茄子,比邻家早结果了足足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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