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连绵阴雨,像一张潮湿的网,笼罩着省城小院。陆沉渊坐在藤椅上,眉头紧锁,右手下意识地按着右腿膝盖,指腹下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这是他早年在部队执行任务时留下的战伤,子弹擦伤了半月板,虽经治疗,却落下了病根,每逢阴雨天就会酸痛难忍,严重时连走路都困难。
这天清晨,苏念桃端着早餐走进客厅,看到陆沉渊正试图起身,右腿却猛地一僵,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老头子,你怎么了?”苏念桃连忙放下餐盘,快步走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胳膊。
“没事,老毛病了,阴雨天就犯。”陆沉渊摆摆手,语气故作轻松,可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过两天天晴了就好了。”
苏念桃蹲下身,轻轻卷起他的裤腿,膝盖处的皮肤又红又肿,用手一按,陆沉渊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苏念桃的声音里带着心疼,“以前只是轻微酸痛,这次怎么这么严重?”
“可能是最近雨下得久,湿气重。”陆沉渊叹了口气,“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了,这点小伤也扛不住了。”
苏念桃心里酸酸的。她想起陆沉渊年轻时的样子,身姿挺拔,意气风发,为了这个家,为了他的汽修集团,常年奔波劳累,从来没好好休息过。现在他退休了,本该安享晚年,却被腿伤折磨。
她立刻想到了小院里的灵泉水。这口井的水不仅清冽甘甜,浇菜能让蔬菜长势喜人,腌菜能让酱菜风味独特,她还听村里的老中医说过,灵泉水富含矿物质,有活血化瘀、祛湿散寒的功效。或许,用灵泉水泡草药,能缓解陆沉渊的腿疾。
当天下午,苏念桃就去了城郊的老中医馆。老中医听完她的描述,给她开了一个方子:“艾叶、红花、当归、独活、牛膝,这几味药都是活血化瘀、祛湿通络的,用灵泉水煮沸后泡脚,坚持一段时间,应该能缓解膝盖的酸痛和肿胀。如果能配合针灸,效果会更好。”
“针灸?”苏念桃愣了一下,“我不懂针灸,怎么办?”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几个简单的穴位,你回家后每天给陆先生按揉,再配合泡脚,也能起到辅助作用。”老中医耐心地给她讲解穴位的位置和按揉的方法,还特意画了一张穴位图给她。
回到家,苏念桃立刻行动起来。她从厂里的仓库里找出一个巨大的陶盆,清洗干净后,装满了从井里打来的灵泉水。然后按照老中医的方子,抓了足量的草药,放进锅里,用灵泉水煮沸,再倒入陶盆中。
“老头子,来泡脚了。”苏念桃端着陶盆,小心翼翼地放在陆沉渊面前,“老中医说,用灵泉水泡这些草药,能缓解你的腿疾。”
陆沉渊看着冒着热气的陶盆,里面的草药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心里暖暖的:“你呀,就是瞎忙活,这老毛病都这么多年了,哪能这么容易好。”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伸出了右腿。
苏念桃轻轻将他的脚放进陶盆里,灵泉水的温度刚刚好,带着草药的温热,包裹着他的双脚和小腿,膝盖处的酸痛感似乎瞬间减轻了不少。“怎么样?舒服吧?”苏念桃笑着问,伸手轻轻按揉着他膝盖周围的穴位。
“嗯,挺舒服的。”陆沉渊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没想到这灵泉水还有这功效。”
“那是当然。”苏念桃一边按揉,一边说,“这口井的水可是咱们的宝贝,浇菜腌菜好吃,泡脚还能治病。以后我每天都给你泡,坚持下去,肯定能好起来。”
从那天起,每天晚上泡脚成了小院里雷打不动的仪式。苏念桃会提前半小时打好灵泉水,煮好草药,等水温合适了,就扶着陆沉渊坐下,给他泡脚、按揉穴位。有时候陆沉渊觉得麻烦,想偷懒,苏念桃就会假装生气:“你要是不泡,以后腿疾加重了,走不了路,谁陪我去逛菜市场,谁陪我去看承泽?”
陆沉渊只好乖乖听话。他知道,苏念桃是为了他好,这份看似简单的泡脚,包含着她浓浓的爱意和牵挂。
有一次,外面下着瓢泼大雨,灵泉水井的井口被雨水打湿,湿滑难行。苏念桃依旧坚持要去打水,陆沉渊拦住她:“今天雨太大了,别去了,用自来水泡也一样。”
“那可不一样。”苏念桃摇摇头,“老中医说了,必须用灵泉水,效果才好。你等着,我小心点就行。”她穿上雨衣,拿着水桶,小心翼翼地走到井边,打了满满一桶灵泉水。回来的时候,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头发上还滴着水珠。
陆沉渊看着她湿漉漉的样子,心里又心疼又感动:“你这傻丫头,为了我,这么大的雨还去打水。”
“只要能让你的腿好起来,这点苦算什么。”苏念桃笑着擦干脸上的雨水,“快泡脚吧,水要凉了。”
陆沉渊的眼睛湿润了。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部队里受伤,躺在医院里,是苏念桃千里迢迢赶来看他,日夜守在病床前;想起自己创业初期,资金短缺,是苏念桃拿出自己的积蓄,支持他创办汽修铺;想起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默默陪伴在他身边,给他温暖和力量。这份相濡以沫的感情,是他这辈子最珍贵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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