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剑光,璀璨到极致,也纯粹到极致。
它并非任何能量或规则的具现,更像是“斩断”这个概念本身,被赋予了无坚不摧的形态与意志。剑光所过之处,连这片源初碎片那扭曲破碎的空间结构都被平滑地一分为二,留下一条短暂存在的、绝对“真空”的轨迹。其中蕴含的剑意,孤高绝傲,仿佛独立于万古诸天之外,冷眼旁观纪元生灭,却又在此刻,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悍然介入这场遗忘与守护的对决!
它的目标,并非林渊,也非月华姐妹,而是——那正与盟约金光对抗的、惨白色的遗忘风暴!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传入灵魂深处的、仿佛布帛被利刃划开的声响。
那磅礴浩瀚、足以抹除一方星域的遗忘风暴,在这道看似纤细的剑光面前,竟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从中一斩为二!剑光过处,风暴中蕴含的遗忘规则、破碎记忆、乃至那恶意的意志,都被瞬间“斩断”了存在的联系,如同被切断电源的仪器,瞬间僵滞、然后无声无息地崩溃、消散!
一剑,斩灭风暴!
遗忘之主那庞大的、由骸骨与空白概念构成的身躯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眶中那两点惨白光芒剧烈闪烁,发出了夹杂着愤怒、惊疑,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尖锐嘶鸣:
“斩……道之剑?!不可能!你……早已应该……被放逐……被遗忘!”
剑光斩灭风暴后,去势不减,如同一道划破永恒黑夜的流星,最终悬停在了林渊三人与遗忘之主之间的虚空中。
光芒渐敛,显露出其中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身着素白长袍的男子,身形挺拔如孤峰松柏,长发随意披散,面容俊朗却带着一种历经万劫的淡漠与沧桑。他手中并无实体长剑,但并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却萦绕着一缕凝而不散的、令周围规则都为之辟易的绝世剑意。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中心,连那恐怖的遗忘之主,似乎都暂时失去了色彩。
他的目光先是扫过下方黯淡的铭刻之碑,以及碑前严阵以待的林渊,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讶异,尤其是在林渊手中那枚寂灭星核以及周身萦绕的混沌归墟之力上停留了一瞬。
随即,他转向遗忘之主,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冷冽:
“遗忘,并非消亡。尔等篡改历史,埋葬英魂,早已背离‘平衡’之初衷。此地,不该是尔等肆意妄为之域。”
他的话语,似乎蕴含着某种奇特的规则力量,使得遗忘之主的低语都为之削弱了几分。
“平衡?呵呵……哈哈哈……”遗忘之主发出扭曲的笑声,“观测者……中的……叛徒……你也配……谈论平衡?若非你当年……执意斩断‘因果之线’……又何来后续……诸多变数?!”
观测者?叛徒?
林渊心中一动,立刻将眼前这白衣剑仙与之前接触过的、那些冰冷无情的“观测者”联系起来,但显然,这一位是其中的异类,一个……拥有自主意志,甚至不惜与同族决裂的“叛徒”?
白衣剑仙对于遗忘之主的指控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旧事不必再提。此人,”他目光再次落到林渊身上,“以及他手中的‘钥匙’与‘终末’,尚有使命未完成,不能葬于此处。”
“就凭……你这一缕……跨界而来的……剑意分身?”遗忘之主的语气充满了讥讽与杀意,“既然来了……那就连同你这不该存在的‘记忆’……一起……留下吧!”
话音未落,遗忘之主那庞大的身躯猛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加恐怖的惨白光芒!整个源初碎片都在哀鸣,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它身躯中探出,每一只手臂都掌握着一种不同的“遗忘”权柄——遗忘情感、遗忘历史、遗忘力量、遗忘自我……亿万种针对存在概念的抹除之力,化作一片席卷一切的惨白狂潮,朝着白衣剑仙、林渊以及他们身后的铭刻之碑吞噬而来!
这一次,它显然动用了真正的力量!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攻击,白衣剑仙神色不变,只是缓缓抬起了那萦绕着剑意的手指。
“一剑,足矣。”
他轻声自语,随即,并指如剑,朝着那惨白狂潮,轻轻一划。
没有华丽的剑招,没有磅礴的气势。
只有一道线。
一道极细、极亮,仿佛划分了阴阳、厘定了有无的“界限”!
这道“界限”出现的瞬间,前方那蕴含着亿万种遗忘规则的惨白狂潮,如同撞上了一堵绝对无法逾越的无形之墙,轰然停滞!所有的抹除之力,所有的遗忘规则,在接触到这条“界限”时,都如同遇到了天堑,无法再前进分毫!
并非被斩灭,而是被……“定义”了边界!
我说,此地,便是尔等力量的终点。
这便是白衣剑仙这一剑蕴含的、近乎“规则定义”般的无上意志!
“斩道之剑……果然……名不虚传……”遗忘之主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与咬牙切齿,“但……你护得住他们一时……护不住一世!‘门’之碎片重现……终末之力波动……‘它们’……都会醒来……这片废墟……终将……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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