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维意志的退去,并未带来丝毫轻松,反而像是一块更沉重的巨石压在了心头。那冰冷的注视虽已消失,但其留下的“印记”与“关注”,却如同无形的枷锁,悬于命运之上,提醒着林渊,他与他所追寻的一切,都已暴露在某种超越想象的存在的视野之中。
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紧迫。
“必须立刻返回地球!”林渊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目光决然地看着苏清雅和伤势依旧沉重的月华妖凤,“第三块碎片就在那里,而且状态异常,迟则生变。”
月华妖凤冰蓝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无奈。它伤势极重,本源受损,一身元婴修为十不存一,跟随林渊返回地球,不仅帮不上忙,反而可能成为拖累。而且,妖界并非它的故乡,这里还有它需要守护的族裔和未尽的责任。
“本座……恐怕无法与你们同去了。”月华妖凤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此地乃吾族故土,经此一役,强敌虽暂退,但隐患未除,本座需留下坐镇,重整旗鼓。而且,这块碎片……”它看向那块稍大的青铜碎片,“既已寻回,便需以吾族秘法温养,方能尽快恢复其灵性,为日后重聚门户做准备。”
它张开喙,吐出一枚流淌着月华与星辉、蕴含着它一丝本命精魂的晶莹翎羽,飘向林渊:“此乃本座信物,蕴含一丝空间坐标与吾之气息。待你们寻得地球那块碎片,或需援助之时,可凭此物尝试联系。跨界传讯虽难,但总有一线希望。”
林渊接过翎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真诚与托付。他点了点头:“前辈保重。待地球事了,碎片集齐,我们必会再回此地,共商开启门户之事。”
月华妖凤微微颔首,目光最后扫过苏清雅手中的碎片,随即挣扎着起身,引动残存妖力,包裹住那块较大的青铜碎片,化作一道黯淡的月辉,向着妖界深处它的族地方向踉跄飞去。
目送月华妖凤离去,林渊不再耽搁。他看向苏清雅:“我们走。”
如何返回地球?这是一个难题。之前是依靠月华妖凤燃烧祖血强行开启的“星陨归途”,如今凭他们二人,想要再次进行如此远距离的跨界传送,几乎不可能。
“或许……可以借助它?”苏清雅举起手中的青铜碎片,其表面纹路在与月华妖凤留下的那块碎片共鸣后,似乎更加清晰灵动了几分,“两块碎片近距离共鸣,似乎能引动更深层次的空间力量。刚才显化星图、甚至短暂干扰那‘观测者’意志,都说明了这一点。如果我们全力催动,或许能感应到地球那块碎片的确切坐标,并构建一条临时的、不那么稳定的通道?”
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风险极大。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试试看。”林渊当机立断。
两人寻了一处相对完整的巨兽骸骨作为掩护,相对盘膝而坐。苏清雅将青铜碎片置于两人中间,双手虚按其上,全力运转灵魂之力与月华精血,引导碎片的“门”之力量。林渊则将她渡来的力量与自身那新生的【资本归墟领域】之力相结合,以其独特的“定义”与“秩序”特性,尝试稳定、强化这种空间共鸣。
“嗡——!”
青铜碎片再次亮起银灰色光芒,但与之前显化星图时的炽烈不同,这次的光芒更加凝聚、更加内敛,如同探照灯的光束,在虚空中艰难地探寻、延伸。
林渊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空间涟漪正以碎片为中心,如同水波般向着无尽的维度深处扩散开去,追寻着那冥冥中与它同源的另一块碎片的气息。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与力量。苏清雅脸色迅速变得苍白,灵魂之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林渊也感到体内那暗金色的种子在剧烈震颤,刚刚恢复不多的力量正在飞速消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两人都感到力竭,即将支撑不住之时——
“找到了!”
苏清雅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银光一闪!那银灰色的光芒光束骤然定格,在虚空中勾勒出了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空间坐标点!坐标点另一端传来的,正是地球那块碎片特有的、带着一丝被禁锢感的共鸣波动!
“锁定它!构建通道!”林渊低吼,将最后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
两人合力,以那锁定的坐标点为锚点,以青铜碎片的力量为桥梁,强行撕开了一道极不稳定、仅容一人通过的银灰色空间裂隙!裂隙另一端,不再是妖界的景象,而是一片熟悉的、深邃的星空背景,以及一颗缓缓旋转的蔚蓝色星球——地球!
通道成了!
然而,这通道极其脆弱,内部充满了狂暴的空间乱流,光芒明灭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走!”
林渊一把拉起几乎虚脱的苏清雅,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了那危险的裂隙之中!
…
就在林渊与苏清雅的身影消失在空间裂隙中,那裂隙也随之迅速弥合消失之后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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