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街的市井喧嚣被科迈罗的引擎声渐渐抛在身后。
蒋云枫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似玉石雕琢的琴键。
旁边,欧阳子义正摆弄手机导航,屏幕幽蓝的光映在她脸颊上,像落了一捧细碎的星子。
“往西南方向开,过了滇池隧道就快到了。”
蒋云枫应了一声,轻打方向,车子如游鱼般滑入夜间的车流。
昆州的夜色在驶出商圈后换了模样,霓虹渐次稀疏,取而代之的是道路两侧连绵的树影,枝叶在夜风里轻摇,将月光剪得支离破碎。
车载音响里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音符如溪流淌过寂静,与欧阳子义偶尔轻声报出的导航提示交织,车厢里满是缱绻的静谧。
穿过灯火通明的滇池隧道,眼前的景致骤然切换。
道路两旁不再是鳞次栉比的高楼,而是挂着红灯笼的竹制围栏,灯笼如朱砂点染的星辰,缀在竹篱之上,光影摇曳间,映出围栏后错落分布的木质小楼。
屋顶覆着青瓦,檐角垂着风铃,风一吹便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带着几分古朴的禅意,似时光在竹楼檐角低吟,将异域的风情织入夜色。
“就是前面那家‘傣家竹楼民宿’。”
欧阳子义指着前方不远处亮起暖黄灯光的院落,眼底如烛火初燃。
暖黄的灯光在竹篱间流淌,似为归人铺就一条光的绒毯。
蒋云枫减速,车子沿着青石板路驶入民宿院落。
青石板路如墨玉铺就,车轮碾过,发出细碎的嗡鸣。
院落不大,中央种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青树,树上缠绕着彩色的灯带,如星河坠入凡尘,在枝叶间流淌。
树下摆着几张竹桌竹椅,竹纹如岁月刻下的诗行,墙角堆着新鲜的芭蕉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茅草气息。
一位穿着藏青色傣锦短衫的中年男人闻声迎了出来,笑容淳朴如新晒的稻穗:
“两位,里面请。”
蒋云枫跟着老板的指引,将科迈罗停在院落西侧的停车区。
黄色的车身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与周围的竹楼、绿植相映,倒像是闯进了一幅异域风情的画卷,车灯如兽目低垂,蛰伏于竹影与灯火的交界。
熄了火,解开安全带,转头看向欧阳子义:
“下车吧!”
欧阳子义点点头,推开车门,夜风裹挟着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风似带着滇池的呼吸,掠过发梢!
随后,民宿老板麻利地办完了入住手续,递过来一把带着竹节纹理的钥匙:
“二楼最里面的观景房,推开窗就能看到滇池一角。
篝火晚会在村中心的广场,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热场了,顺着院外的石板路往前走五百米就到。”
“谢谢老板。”蒋云枫接过钥匙。
夜色渐浓,民族村的灯火愈发璀璨,沿途的竹楼都挂起了红灯笼。
偶尔能看到穿着傣族服饰的村民走过,裙摆摇曳似水纹,银饰叮当如泉鸣,让人恍然有种穿越到异域他乡的错觉。
远处传来隐约的鼓点声和歌声,节奏明快,带着极强的感染力,如心跳的鼓动,穿透夜色,叩击耳膜。
欧阳子义的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眼底的兴奋愈发浓烈,似星火燎原:
“听,应该就在前面了!”
蒋云枫跟着她的步伐往前走,转过一道竹制的月亮门。
一片圆形的广场映入眼帘,似天地在此凿出一方狂欢的舞台。
广场中央,一堆巨大的篝火正熊熊燃烧,橘红色的火焰蹿起数米高,将周围的夜空映照得通红,火光如巨兽的吐息,灼烤着夜的寂静。
篝火旁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穿着各色民族服饰的村民,也有和他们一样的来客,大家随着鼓点的节奏拍手、跳舞,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就在两人驻足观望时,一个穿着亮黄色傣族筒裙、头上裹着蓝布头巾的大妈快步走了过来。
大妈约莫六十岁年纪,脸上布满慈爱的皱纹,如岁月在笑靥中镌刻的温柔,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手里还提着两个绣着孔雀图案的布包,布包上的孔雀似欲振翅,绣线在火光中泛着流光。
“哎呀,小年轻们来得正好!”
大妈的声音洪亮又热情,似锣鼓敲响夜的序幕,说着便不由分说地拉起两人的手:
“快跟我来,第一次来参加篝火晚会,得换上我们傣族的衣服才地道!”
欧阳子义被大妈的热情感染,笑着顺从地跟着她走,转头对蒋云枫眨了眨眼,眼底满是新奇,如孩童踏入糖果铺。
蒋云枫无奈地笑了笑,任由大妈拉着往前走。
大妈带着两人走进广场边缘的一间竹屋,竹屋不大,里面摆着几个木架,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傣族服饰。
屋顶垂下的吊扇转动,吹散了屋内的闷热。
空气中弥漫着布料清香,如将傣乡的织梦,凝成一缕沁人的香!
“来,姑娘长得俊,穿这套!”
大妈从布包里拿出一套服饰递给欧阳子义,那是一件月白色的紧身短上衣,领口和袖口绣着银线勾勒的孔雀开屏图案,银线如月光凝成丝,绣出孔雀尾羽的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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