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之拜师学道斩妖邪 第16章 老宅血煞缠

老宅子的院门还是虚掩着，朱红色的门漆掉得更厉害了，铜环上的铜绿沾着泥，推开门时，“吱呀” 的声响比上次更沉，像是门轴里卡了东西。院子里的野草又长了些，没了之前的嫩黄，泛着点青黑，墙角的老槐树干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抓痕，深得能看见里面的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的。

“东厢房在那边，” 马婆婆指着靠里的屋子，声音压得低，“你把引魂鼓拿稳，我走前面，要是看见血雾，别慌，血煞怕‘阳间的血亲’，你是林老根的孙女，你的血能暂时镇住它。”

林栩点点头，手指攥着鼓槌，手心的汗把鼓槌的木头都浸湿了。东厢房的门果然开着，一条缝里飘出淡淡的血雾，不是鲜红，是暗红，像凝固的血，闻起来有股铁锈味，混着爷爷老墨汁的味道，说不出的诡异。

马婆婆先推开门 —— 门轴 “咔嗒” 响，像是断了根木刺，血雾突然往门里缩，像是在躲人。林栩跟着进去，手电筒的光往四周照，东厢房里的家具还是老样子，红木柜、旧桌子、爷爷的旧椅子，只是上面的灰尘厚了些，墙上的挂钟早就停了，指针指在十年前的某个时辰，正是爷爷走的那天。

“看墙上！” 马婆婆突然喊。林栩往墙上照 —— 墙上多了几道血手印，不是人的手印，是细长的，像是女人的手，却比女人的手长，指缝里还沾着黑色的墨汁，和爷爷用的墨汁一样，印在墙上，像是在写字，却只有几道歪歪扭扭的痕，看不清是什么字。

“是血煞的手印，” 马婆婆从布包里掏出糯米，撒在血手印周围，“它在墙上留印，是想引咱们过来，它怕光，躲在柜子后面了。”

林栩往红木柜后面照 —— 柜子后面有团暗红的雾，比门口的浓，还在慢慢动，像是在呼吸。她举起引魂鼓，刚想敲，就听见柜子里传来 “咚” 的一声，像是有东西在撞柜子门，接着，柜子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条缝，里面飘出更浓的血雾，还带着股女人的哭声，细得像蚊子叫。

“别敲鼓！” 马婆婆拉住她，“血煞里裹着个女人的魂，不是纯粹的邪物，敲鼓会惊着她，得先看看她的执念是什么。”

林栩点点头，把手电筒的光往柜子里照 —— 柜子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个旧箱子，是爷爷当年装衣服的箱子，箱子盖开着，里面放着块暗红色的布，布上沾着血，还有几根黑色的头发，像是女人的头发。

“那是你奶奶当年的嫁妆布，” 马婆婆突然开口，声音有点软，“三十年前，你奶奶生你的时候，血煞闹过一次，你爷爷用这块布裹了自己的血，才把它镇在柜子里，没想到现在又醒了。”

林栩心里一动 —— 奶奶的嫁妆布？她走过去，小心地拿起布，布很软，摸起来像丝绸，血已经干了，却还带着点温热，像是刚沾上去的。她把布展开，上面绣着朵莲花，和莲儿穿的嫁衣上的莲花一样，只是莲花的花瓣是暗红色的，像是用血绣的。

“这布上有‘血亲咒’，” 马婆婆凑过来看，“你爷爷当年用自己的血绣了咒，把血煞的魂裹在布里，现在咒散了，血煞就醒了。你看布角，还有你爷爷的名字。”

林栩往布角看，果然有个小小的 “根” 字，是爷爷的名字。她摸着布，突然觉得手里一热，布上的莲花像是活了，慢慢亮了起来，柜子后面的血雾突然往布这边飘，哭声也变大了，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喊什么。

“是莲儿的魂？” 林栩问，心里有点发紧 —— 莲儿的魂不是在引魂鼓里吗？怎么会在血煞里？

“不是莲儿，是另一个女人，” 马婆婆摇了摇头，“是当年被黑教主用来养血煞的女人，叫春桃，三十年前是屯里的绣娘，黑教主抓了她，用她的血养煞，你爷爷救了她的魂，把她镇在布里，想帮她解执念，可没来得及，就走了。”

血雾飘到布前，慢慢凝聚成个女人的影子，穿着粗布衣裳，头发很长，垂在胸前，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暗红，却能看出她在对着布哭。林栩举起布，轻声问：“你是春桃？你是不是有什么执念没解开？”

影子突然动了，往布上靠，像是想碰布，却又不敢，嘴里发出细弱的声音：“绣…… 绣完…… 莲花……”

林栩心里一沉 —— 春桃是绣娘，她的执念是绣完布上的莲花？她看了看布上的莲花，果然少了一片花瓣，像是没绣完。她突然想起王婶丢的鸳鸯绣线，赶紧从布包里掏出来 —— 绣线是红色的，和布上的莲花颜色一样。

“你是想要这个？” 林栩举起绣线，递给影子。影子突然亮了些，慢慢伸出手，碰了碰绣线，绣线 “啪” 地落在布上，影子像是笑了，哭声停了，开始往布上飘，像是要钻进布里。

可就在这时，照邪镜突然 “嗡” 地响了，镜面亮了起来，映出个黑影，是黑教主的残魂！残魂在镜里尖叫：“别帮她！她的魂要是附在布上，我的血煞就完了！”

影子突然抖了起来，像是被残魂的声音吓到，又开始往柜子后面飘，血雾也变得浓了，像是要变回之前的邪物。林栩赶紧举起引魂鼓，敲起 “安魂调”，鼓点轻得像羽毛，飘向影子：“别怕，我帮你绣完莲花，帮你解执念。”

马婆婆赶紧拿出针线，递给林栩：“快，用你的血沾线，你的血是林家的血，能帮她定魂，绣完最后一片花瓣，她的魂就能附在布上，不再是血煞了。”

林栩咬了咬牙，用牙齿咬破食指，把血滴在绣线上，红线瞬间变成了暗红色，和布上的莲花一样。她拿起针线，往布上的莲花缺角绣 —— 针刚碰到布，影子就不抖了，慢慢飘过来，看着她绣，血雾也淡了些，像是在保护她，不让残魂的气靠近。

绣最后一针时，照邪镜里的残魂尖叫起来，镜面突然暗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林栩把最后一针绣完，布上的莲花突然亮了起来，影子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叹了口气，慢慢钻进布里，布上的血雾也散了，只剩下那块暗红的布，安安静静地躺在手里，带着点温热，像是有生命。

东厢房里的血味消失了，墙上的血手印也慢慢淡了，最后不见了，只有挂钟还停在十年前的时辰，指针上沾着的灰尘，被风吹得动了动。林栩松了口气，把布叠好，放进爷爷的旧箱子里，箱子里还放着爷爷的旧笔记，她翻了翻，最后一页多了行字，像是刚写的：“春桃魂安，血煞散，吾心慰。”

是爷爷的笔迹！林栩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滴在笔记上，晕开了墨迹。她知道，爷爷的魂还在，一直在看着她，帮着她，就像莲儿、春桃一样，那些被黑教主害了的人，都在等着她解开执念，还靠山屯一个安宁。

“咱们该回去了，” 马婆婆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也软了，“血煞散了，尸煞暂时镇住了，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

林栩点点头，跟着马婆婆往外走。关东厢房的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 柜子上的旧箱子，像是在发光，布在里面，春桃的魂也在里面，终于安稳了。院子里的野草，不知何时泛了点嫩黄，老槐树上的抓痕，也淡了些，像是被风吹走了。

可她没注意到，照邪镜的镜面里，残魂的影子还在，只是变得更淡了，却在对着镜外笑，嘴角咧着，像是在说：“还有两煞，五煞聚魂阵，快成了……” 而老宅子的墙角，有缕黑色的烟，慢慢往村东头的老磨坊飘，那里，是影煞的聚点，也是五煞里，第一个醒的煞。

回去的路上，月亮已经升了起来，照在泥路上，泛着淡银色的光。林栩摸了摸怀里的照邪镜，镜面凉了下来，碎玉也恢复了温热，引魂鼓安安静静的，没有震动。她知道，今晚是能睡个安稳觉了，可明天，还有老磨坊的影煞等着，还有残魂的阴谋等着，这场仗，还得继续打下去。

只是，她心里多了点底气 —— 爷爷的魂、莲儿的魂、春桃的魂，还有马婆婆、奶奶、村民们，都在陪着她，她不是一个人，也不会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