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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车无声地滑行在通往城郊荒山的隐秘道路上，车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散发着幽蓝的微光。林枫坐在副驾驶，穿着一身凌雪提供的、具有基础防护和微弱气息隐匿功能的深灰色作战服，手感冰凉而坚韧。他体内那缕“冰魄气感”自行缓缓流转，驱散着凌晨的寒意，也平复着内心深处一丝难以抑制的紧张与悸动。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相对安全的训练环境，主动踏入那个隐藏在都市霓虹之下的、危险而未知的“暗黑武道世界”。不再是意外卷入，而是主动出击。副驾驶座下放着一个轻便的战术背包，里面除了必要的补给，还有凌雪给他的一柄未开刃的战术短棍和几枚非致命性的烟雾弹、闪光弹——用于应对可能发生的、需要隐藏真实实力的“普通”冲突。
凌雪亲自驾驶，依旧是一身素雅便装，但眼神锐利如鹰，周身气息收敛到极致，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她没有多言，只是偶尔扫一眼车载屏幕上不断刷新的地形数据和能量残留分析报告。
“根据能量残留轨迹和热源消散方向，目标最后消失在前方三公里处的废弃矿坑区域。”凌雪终于开口，声音清冷，“监测显示能量爆发性质与血咒同源，但更为古老晦涩，可能涉及遗迹或某种祭祀仪式。对方人数不明，实力预估在气感境中期到后期，不排除有更强存在。我们的任务是侦查、识别，非必要不交战。若遇强敌，以撤离为第一优先。”
“明白。”林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明白这是实战检验，也是情报收集，莽撞只会坏事。
车辆在距离目标区域一公里外的一处密林边缘停下。两人下车，身影如同鬼魅般没入黑暗的山林。林枫全力运转“听风术”，将感知扩展到极限。夜晚的山林并不宁静，风声、虫鸣、夜枭啼叫、以及更远处隐约的溪流声混杂在一起，形成复杂的背景音。但在凌雪的无声指引下，林枫渐渐学会了如何从中分辨出“不和谐”的痕迹——比如，一丝极其微弱、与自然生机格格不入的腐朽气息，以及……若有若无的挖掘和低语声。
他们悄无声息地接近矿坑边缘，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大地伤疤般的矿坑入口，黑黢黢的，深不见底。而在矿坑入口附近的一片空地上，景象令人心悸。
几个穿着与现代环境格格不入的、带着奇异纹路的暗红色斗篷的身影，正围着一个简陋的石质祭坛忙碌着。祭坛中央，插着一面破损的、布满铜锈的青铜小幡，之前监测到的异常能量波动正是从这面幡上散发出来的。祭坛周围的地面上，用某种暗红色的、散发着腥气的液体绘制着一个扭曲的图案，与北辰大厦顶楼的图案风格迥异，却同样透着邪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陈年墓穴般的腐朽气息。
“是‘幽冥道’的外围信徒，”凌雪的声音如同细丝般传入林枫耳中，用的是某种传音技巧，“一个崇拜邪神、擅长诅咒与驭尸的古老邪派。看来，血咒的来源与他们脱不了干系。他们在利用这处可能存在的古战场遗迹残留的阴煞之气，举行某种沟通或强化仪式。”
林枫心中凛然。幽冥道？驭尸？这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词汇，此刻却真实地呈现在眼前。他看到祭坛旁边，静静地站立着两个身影，动作僵硬，眼神空洞，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赫然是两具被操控的“尸傀”！其身上散发出的死寂与阴冷之气，让林枫的冰魄气感都微微躁动，传来本能的排斥。
就在这时，矿坑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敲击声，似乎有人在里面挖掘着什么。一个红袍人从坑口走出，对着祭坛边为首的一个矮胖身影低声汇报：“执事大人，下面的‘阴铁矿’脉已经初步显露，但被一层古老的禁制阻挡，需要更强的血祭才能破开。”
那矮胖执事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褶皱、眼神阴鸷的脸，沙哑道：“加快速度！必须在‘圣使’到来前，取出足够的阴铁，修复‘幽冥幡’！附近的‘生魂’收集得怎么样了？”
“回执事，已经按您的吩咐，用‘引魂香’诱来了几只山魅和一头快要成精的黑熊，它们的魂魄应该够暂时激发宝幡威力了。”
林枫听得心头一紧。生魂？血祭？这些邪道手段，残忍而违背人伦。
“看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仪式，还有矿坑里的某种资源。”凌雪冷静分析，“那个执事大概是气感境后期，两个尸傀相当于气感境中期，其余信徒实力一般。矿坑里应该还有几人。”
她看向林枫，眼神中带着询问：“情况基本明朗。是继续观察，等待可能出现的‘圣使’，还是……”
林枫明白她的意思。继续等待，可能获得更多情报，但风险也更大。若是现在出手，可以打断仪式，解救那些被当作“生魂”的动物，甚至可能擒下执事问出血咒线索，但会打草惊蛇。
他快速权衡着。自己的实战经验几乎为零，虽然训练成绩不错，但面对真正的邪道修士和诡异的尸傀，胜负难料。然而，想到那些即将被血祭的生灵，想到如影随形的血咒，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更重要的是，他渴望验证自己的力量，渴望真正迈出这一步。
“凌老师，”林枫压低声音，眼神坚定，“我想试试。至少，打断他们的仪式，救下那些……生魂。”
凌雪看了他几秒，冰蓝色的眼眸中看不出喜怒，最终微微颔首：“可。尸傀交给我，你对付那个执事和其余信徒，速战速决。记住，对敌之时，勿存怜悯，亦忌焦躁。”
话音未落，凌雪的身影已如轻烟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她已出现在那两具尸傀中间，双手食指绽放出璀璨冰华，分别点向尸傀眉心！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那矮胖执事反应极快，厉喝一声：“敌袭！”身上腾起暗红色的邪气，双手挥舞间，数道带着腐蚀性的血箭射向凌雪！同时，其余信徒也纷纷惊醒，抽出奇形兵刃，怪叫着扑上！
就是现在！
林枫体内冰魄气感轰然爆发，“瞬步”施展到极致，身影拉出一道残影，直扑那矮胖执事！人未至，三枚“冰棱刺”已呈品字形射向对方要害！
“小辈找死！”矮胖执事没想到还有一个敌人，且速度如此之快，仓促间挥袖格挡，暗红邪气与冰棱刺撞在一起，发出嗤嗤声响，冰屑纷飞。
林枫瞬间近身，战术短棍带着凌厉的寒气，直点对方胸口要穴！他牢记凌雪的教导，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矮胖执事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个突然杀出的年轻人气息虽只是气感境初期，但寒气精纯凛冽，竟隐隐克制他的幽冥邪气，而且招式刁钻，力量沉雄！他怪叫一声，身形急退，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铃铛，猛地摇动！
叮铃铃——！
铃声尖锐刺耳，带着扰乱心神的力量！
林枫只觉得头脑微微一晕，动作慢了半拍。但他意志坚定，冰魄气感自行护住心神，瞬间恢复清明。而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个信徒挥舞着淬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他的肋部！
危险！
林枫几乎是本能地施展“瞬步”向侧方横移，同时反手一棍扫向那名信徒！
砰！
棍身砸在对方手腕上，骨头碎裂声清晰可闻，信徒惨叫着倒地。
第一次实战见血，林枫心头微震，但此刻容不得他多想。矮胖执事的黑色铃铛再次摇响，同时张口喷出一股腥臭的黑雾，笼罩而来！
林枫屏住呼吸，“凝冰盾”瞬间在身前形成，挡住黑雾。同时，他将“听风术”运用到极致，捕捉着黑雾中矮胖执事的细微动静。
“左边！”他心念一动，短棍如毒蛇出洞，穿透黑雾，精准地点向一个模糊的身影！
“呃！”矮胖执事一声闷哼，显然被点中，黑雾一阵翻涌。
另一边，凌雪已轻松将两具尸傀冻成冰雕，正如同闲庭信步般，指尖连点，将其余信徒逐一放倒，动作优雅而致命，完全是碾压的姿态。
眼看大势已去，矮胖执事眼中闪过疯狂与绝望，猛地将黑色铃铛往地上一摔！
啪！
铃铛碎裂，一股更加强大的幽冥邪气混合着无数凄厉的惨嚎声爆发开来，化作一个巨大的鬼首，扑向林枫！这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冥顽不灵！”凌雪冷哼一声，隔空一掌拍出！
轰！
一道凝练的冰蓝掌印后发先至，直接将那鬼首拍散，余势不减，印在矮胖执事胸口！
矮胖执事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鲜血狂喷，眼见不活了。
战斗结束得很快。矿坑入口一片狼藉，只剩下祭坛上那面破损的幽冥幡还在散发着微弱的邪光。
林枫喘着气，看着倒在地上的敌人，握着短棍的手微微颤抖，既有战斗的兴奋，也有初次杀伐带来的不适。他走到那矮胖执事尸体旁，发现他怀里掉出一块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鬼首图案，与那破碎铃铛上的图案一致。
凌雪走过来，捡起令牌，看了一眼：“幽冥令，外围执事的身份凭证。看来只是个小据点。”
她又看向那面幽冥幡，指尖弹出一缕寒气，将其彻底冰封。“这邪物不能留。”
林枫看着被冰封的幡，以及祭坛周围那些奄奄一息的山魅和黑熊，心中复杂。这就是暗黑武道世界的一角吗？残忍、混乱、弱肉强食。
“做得不错。”凌雪看向林枫，语气平淡，“临阵反应尚可，气息运用仍显稚嫩，对敌经验欠缺。但，总算迈出了第一步。”
她挥手打出几道寒气，将现场痕迹进一步破坏。“此地不宜久留。幽冥道的人很快就会察觉。我们走。”
两人迅速撤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返回基地的悬浮车上，林枫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城市灯火，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平静的都市生活之下，隐藏着怎样汹涌的暗流。而自己，已经踏入了这片暗流之中。
下章预告：第二十一章：漩涡渐深！首次实战的收获与反思。林枫的“种子”身份和全系亲和体质，似乎与幽冥道寻找的“阴铁”及古老禁制存在某种隐秘联系？凌雪从缴获的幽冥令中解读出更多信息，一个横跨正邪、牵扯古老的巨大漩涡，正逐渐向林枫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