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食灵 第29章 地火焚邪与黑风密语

赤色晶石的红光跟烧红的巨斧似的，蛮横地劈开焚心洞的阴霾，直透烬土上空的沉沉夜空。那层裹在外头的黑壳子，在厨师刀的璀璨金光和喷溅的鲜血双重冲击下，“咔嚓咔嚓”地裂了缝，寸寸剥落，露出里头滚得跟活物似的岩浆核心——地火灵，总算在沉寂之后醒过来了。

它没个具体模样，更像一团拧得紧实的地火本源，每跳一下都喷薄出能把空气烤化的热浪。洞里那些原本安稳的红色晶体全炸了，滚烫的岩浆顺着岩壁往下淌，可到了林风脚边，竟跟长了眼睛似的自动分了岔，留下湿漉漉的印子。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地火灵核心里滚出来，这不是靠空气传的声，是直接往灵魂里钻的能量波动。洞外影阁摆的骨灵炮“咔哒”就哑了火，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穿透洞壁飘进来，不用看也知道，那些操控的杂碎被地火灵的力道直接震伤了。

“它在清影阁的邪术残留！”艾拉眼里闪着亮，她跟地火灵有种特别的感应，能清楚察觉到那股力量顺着熔岩峡谷的地热脉络在跑。所过之处，那些被影阁邪力染成死灰色的焦土，竟慢慢泛出健康的红褐色，甚至有几株细弱的绿芽，顶开岩缝怯生生地探了头。

林风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空当，把厨师刀上流转的金光源源不断往地火灵核心里送。赤晶珠的温润红光跟地火本源的炽烈红光“轰”地融在一块儿，汇成道更晃眼的光柱，冲破焚心洞的顶，直戳洞外夜空。

光柱跟道裁决之剑似的，精准砸在崖壁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影阁追兵身上。那些穿灰袍的人影瞬间被赤色火焰裹住，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很快就被火焰“噼啪”声吞了。那些看着结实的骨灵，在光柱里寸寸消融，连眼眶里跳的幽绿邪火都烧得干干净净，一点渣都没剩。

铁山靠在地火灵核心旁，手掌上被骨灵爪子撕开的伤口，在暖烘烘的红光里肉眼可见地长好了。他望着洞外影阁成员抱头鼠窜的背影，眼里烧着复仇的火，闷声问：“追不追？”

“不用。”林风轻轻摇头。这时候地火灵散的红光已经慢慢收了，重新凝成枚赤色晶石的样子，就是黑壳子全没了，通体透亮，泛着玉石般的温润光。“他们还有更大的窝点，跑不远。”

他从地火灵核心上掰下块被能量崩下来的赤色碎片。碎片拿在手里烫乎乎的，却不是灼人的疼，反倒有种和煦的暖劲儿顺着指尖往四肢百骸爬。“地火灵跟我说，影阁在烬土的总部在黑风要塞。那儿有个‘骨灵池’，是他们批量造骨灵的源头，由青铜面具人的核心心腹看着。”

艾拉接着说：“它还感觉到，黑风要塞最深处藏着本‘影阁秘卷’。上面记着他们所有邪术的练法、各个据点在哪儿，说不定还有那个神秘‘大人’的线索。”

铁山猛地攥紧手里的砍刀，指节都发白了：“我们跟你去黑风要塞！就算拼了这条命拆了那破要塞，也得给死去的族人报仇！”

铁渣部落的其他人也跟着应和，脸上还带着打后的疲态，可每个人眼里都透着股狠劲儿，闪着复仇的光。铁丫从怀里掏出块烤得焦黑的火苔饼，踮着脚递到林风面前，小声说：“哥哥，吃点东西，地火灵说这个能补力气。”

林风心里一暖，接过来。饼子还带着地火的余温，他试探着咬了口，居然尝到点淡淡的甜，不像雪域食材那么清冽，是属于烬土的、厚实又踏实的暖。一直乖乖待在旁边的雪影狐也凑过来，用鼻尖小心翼翼舔了舔他手指上沾的饼渣，蓬松的尾巴开心地左右晃。

歇了一夜，一行人往黑风要塞赶。有地火灵的力量指路，轻松绕开影阁剩下的骨灵陷阱和巡逻队，走得快多了。沿途焦土上，绿芽越来越多，甚至连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新绿，偶尔还能看见受惊的小动物窜过去，显然地火灵醒了，这片死寂的烬土正慢慢活过来。

三天后，一座巨大的黑要塞出现在地平线上。城墙是焦黑的石头和锈得掉渣的金属拼的，斑斑点点的看着就狰狞，上面插满密密麻麻的白骨幡旗。旗子在呼啸的黑风里“哗啦”响，散发出让人喘不过气的邪味儿，远远看去，活像头趴在地上的黑色巨兽。

“是黑风要塞。”铁山压着嗓子，抬手指向要塞顶上高的了望塔，“上面有骨灵来回晃，还有影阁的巫师在不停地念咒。那些白骨幡旗不简单，能让骨灵的力气大不少。”

林风握紧手里的赤色碎片，闭眼感应了会儿，碎片传来阵灼热的刺痛。“里面的骨灵至少有上百，而且……要塞中心有股特强的邪术气，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骨灵池。”

艾拉闭眼跟地火灵聊了几句，睁开眼时脸色凝重：“影阁秘卷在要塞中心的‘骨殿’里，由三个青铜面具人看着。根据地火灵的感觉，他们比咱们之前碰到的任何一个都厉害。”

这时候，雪影狐突然对着要塞西侧警惕地叫了两声。众人顺着看过去，那侧的城墙相对矮点，防御也明显松垮，就两只骨灵有气无力地晃悠。

“就从那边潜进去。”林风很快拿定主意，“铁山，你带族人缠住巡逻的骨灵，搞点动静。我和艾拉趁机进骨殿找秘卷，得手了就用信号弹通知你们撤。”

铁山重重点头：“你们千万小心。族里老人说过，骨灵池里的邪火腐蚀性特强，连净化之力都能慢慢给吞了。”

深夜，黑风要塞里的灯火跟鬼火似的忽明忽暗，照着城墙的狰狞样。林风跟艾拉借着呼啸的黑风掩护，跟灵猫似的悄没声爬上西侧城墙。雪影狐还适时学了两声夜枭叫，成功把那两只巡逻的骨灵引到反方向去了。

要塞里头比想的更阴森。窄窄的街道两旁，随便堆着山似的骸骨，散发出刺鼻的腐味儿。偶尔能看到影阁成员押着新炼的骨灵走过，骨灵眼眶里跳的幽绿邪火，把他们麻木的脸照得跟鬼似的。空气里飘着骨灵池特有的腥臭味，混着浓得呛人的硫磺味，闻着就想吐。

按着地火灵的指引，两人绕开巡逻的守卫和晃悠的骨灵，有惊无险地到了骨殿外头。骨殿的门是整块大黑石头凿的，上面刻满了跟万灵窟里相似的扭曲符号，符号间流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透着浓浓的不祥。

“里面有人说话。”艾拉屏住气，把耳朵轻轻贴在冰凉的黑石门上。

林风也凑过去听，门内传来三个模糊的声音，好像在低声吵吵。

“……大人的计划不能再拖了，万灵窟和雪域的据点都毁了，再等下去……”一个急吼吼的声音说。

“急什么？”另一个带着点不屑，“骨灵池马上就能炼出‘骨王’，到时候别说那两个碍事的净化者，就算是那些原生食灵，也能轻松摁住……”

“闭嘴！”第三个打断了前两个，语气里藏着点怕，“忘了青铜大人是怎么死的！我已经派人去请‘影主’了，等影主大人亲自出手，啥问题都能解决……”

影主？

林风跟艾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这个从没露过面的“影主”，显然才是影阁真正的大头头。

就在这时，门内的声音突然断了，跟被无形的手掐住似的。

一个阴冷刺骨的声音响起，好像说话的人就贴在门后，带着看穿一切的嘲弄：“外面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林风心里一紧，知道暴露了。他给艾拉使了个眼色，握紧厨师刀，先用力推开沉重的黑石大门。

骨殿里灯昏昏暗暗的，就几盏嵌在墙上的幽绿鬼火给点微光。三根粗粗的、刻满怪邪纹的石柱支着高高的穹顶。大殿正中央的石台上，一卷冒黑气的黑兽皮卷正缓缓飘着，想必就是那本影阁秘卷。三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背对着他们，静静站在石台旁，周身绕的黑气浓得快凝成块了。

“净化者？”左边的青铜面具人慢慢转过身，声音跟磨砂纸擦似的，“真没想到，你们敢闯到这儿来，是地火灵给了你们送死的胆子？”

右边的面具人发出一阵低沉又诡异的笑：“正好，骨灵池最近还缺些纯净的灵魂当养料。你们主动送上门，省得我们再费劲找了。”

中间的面具人抬手按住旁边同伴的肩膀，语气平平的，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影主大人很快就到。在他来之前，就让你们先尝尝‘蚀骨咒’的滋味，也算给你们接风洗尘。”

话刚落，他指尖猛地弹出三道细黑丝。黑丝跟长了命的毒蛇似的，带着尖啸声，灵活地缠向林风跟艾拉。林风反应快，挥刀劈出两道金光，精准斩断两道黑丝。可第三道跟长了眼似的，巧妙绕过刀光，直扑艾拉心口。

艾拉心里一凛，赶紧祭出赤晶珠。温润的红光撞上黑丝，“滋滋”响得刺耳，赤晶珠表面竟被黑丝蚀出几个小孔，光也暗了不少。

“艾拉退后！”林风纵身一跃，挡在艾拉前头，厨师刀上的金光“嘭”地涨大。他怀里的赤色碎片像受了感召，突然自己飞出来，跟刀光融在一块儿。“地火焚邪！”

金色的刀芒裹着赤色火焰，跟发怒的火龙似的，咆哮着劈向三人。石台上的黑兽皮卷却突然无风自动，冒出浓浓的黑雾，跟个结实的蛋壳似的，把三个面具人护在里头。刀芒斩在黑雾上，就激起圈涟漪，没影了。

“没用的。”中间的面具人慢慢抬手，骨殿的地面突然裂开几道缝，腥臭的墨绿色液体从缝里涌出来，无数只惨白的骨手从液体里挣扎着伸出来，跟溺水的人似的，疯了似的抓向两人的脚踝，“这是骨灵池的本源力气，你们的净化之力在它面前，只会一点点被吞掉。”

一只骨手抓住了艾拉的脚踝，一股阴冷刺骨的力道瞬间顺着小腿往上爬，像要冻住她的血。艾拉脸一白，赶紧咬破舌尖，用疼劲儿保持清醒，艰难地喊：“林风！秘卷！”

林风瞬间明白，趁着面具人注意力被艾拉吸引，突然矮身冲出黑雾范围，跟支离弦的箭似的，伸手去抓石台上的兽皮卷。

就在他指尖快碰到秘卷时，一道紫黑色的光柱没征兆地从殿顶砸下来，强大的冲击力把他震得连退三步，气血翻涌。光柱里，一个穿宽大黑袍的人影缓缓落下，兜帽下的脸全藏在阴影里，就看见一双闪着妖异红光的眼睛，像能看透人心。

“影主！”三个青铜面具人见状，立刻单膝跪地，语气里满是敬畏。

影主没看他们，那双闪红光的眼睛直直落在林风身上，声音跟千年寒冰碎了似的，没一点温度：“地火灵的宿主……有点意思。”他随意抬了抬手，林风怀里的赤色碎片突然烧得厉害，竟不受控制地飞出来，化作道红光钻进影主掌心。“这枚碎片，归我了。”

碎片一离开，林风只觉得体内的力气跟开闸的洪水似的往外跑，厨师刀上的金光也跟着迅速暗下去。

艾拉见状，顾不上自己，把赤晶珠猛地往前推。赤晶珠化作道亮闪闪的红光，义无反顾地撞向影主的后背。影主身子微侧，轻松躲开，红光擦着他的黑袍飞过，精准砸在石台上的兽皮卷上。

兽皮卷“轰”地燃起诡异的绿火，在火里迅速卷起来、变黑，眨眼就成了堆灰。

“找死！”影主眼里的红光“噌”地涨大，一股无形的力道猛地掐住艾拉的脖子，把她硬生生拎到半空。“敢毁我的秘卷……就用你的灵魂来赔罪！”

“放开她！”林风眼睛都红了，体内的力气快耗光了，可还是拼尽最后一丝劲儿，咆哮着冲向影主，却被旁边的面具人一脚狠狠踹倒在地，嘴角溢出血。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骨殿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铁山的怒吼穿透厚墙传进来：“林风！我们来救你们了！”

三个面具人脸色同时一变，中间的急忙说：“影主大人，外面是铁渣部落的人，他们……”

影主冷冷打断：“一群蝼蚁而已，不足为惧。”他随手把艾拉像扔垃圾似的扔进身后的黑雾里，“看好他们，我去处理。”说完，紫黑色的光柱又裹住他，冲天而起，撞破殿顶，消失在黑夜里。

黑雾没了影主的力气撑着，顿时淡了不少。林风挣扎着爬起来，挥刀劈开几只缠向艾拉的骨手，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急着问：“你咋样？”

艾拉捂着脖子使劲咳嗽，嘴角溢出血丝，她摇了摇头，带着哭腔自责：“我没事……对不起，秘卷……秘卷毁了……”

“没关系。”林风扶着她，一步步往殿外退，眼神坚定，“我们知道了影主的存在，这比那本秘卷更重要。”

骨殿外，铁山正带着族人与不断冒出来的骨灵死磕。地火灵的红光在人群里不时闪一下，把一只只扑上来的骨灵烧成灰。雪影狐不知啥时候冲到了最前面，对着影主消失的方向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毛都炸起来了。

林风望着夜空中那道还没完全散的紫黑色光痕，紧紧握住艾拉的手：“我们走，去雪域。那儿肯定有能对付影主的力量，我们必须找到。”

赤色碎片被抢，秘卷被毁，这一仗看着是输惨了，却让影阁最核心的秘密——影主的存在，彻底露了出来。黑风要塞的火光中，一行人迎着呼啸的黑风，坚定地往远方退。身后，是烧着的骨殿和塌了的城墙；身前，是通往雪域的漫长又未知的路。

那里，有更强的敌人等着，也有未知的希望在憋着。而他们的美食冒险，才刚到最危险、也最惊心动魄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