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莹身着一袭宝蓝色长裙,裙身以暗金线绣满缠枝莲纹,腰间系着同色软缎腰带,发间斜插一支点翠嵌红宝石步摇,两侧垂着珍珠耳坠。
浑身上下,无一不彰显出战王府小郡主的尊贵。
在秦臻迎上她目光时,张婉莹扬了扬唇,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殿外响起太监又尖又细的唱喏声,原本正在寒暄的众人立刻退至两旁,齐齐跪地行礼。
一番开场白过后,众人落座,周边响起丝竹之声,舞姬有序入场。
一场精妙绝伦的舞蹈表演过后,殿内静谧了片刻,随即响起悠悠琴声。
帷幕拉开,只见殿中坐着一抹蓝色身影。
雅致,尊贵,光彩耀人。
秦臻端起面前的酒杯,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口鼻,只剩一双眼睛目光流转,静静打量着殿中的张婉莹。
此时的张婉莹双手灵动地在琴上抚动,琴声婉转深情,声韵悠扬。
“好一曲……凤求凰。”
秦煜亦端起一杯酒,提着衣袖一饮而下,低声道:“来者不善。”
秦臻放下酒杯,淡淡回应:“那能怎么办?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一曲结束,张婉莹起身行了一礼。
太后微微一笑,开口道:“许久不听婉莹的琴声,如今看来倒是精进了不少,只是这琴声,倒不如从前那般纯净了。”
紧接着,太后又转向下首,语气带着几分打趣:“战王,说你是个大老粗你还不信!姑娘家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露心声了,你怎的还这么木讷?听哀家一句劝,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坐在下方首座的战王起身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太后娘娘说得是。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她要什么便给什么,可久而久之,也把孩子养成了执拗的性子,看重什么人,便非他不可。臣这做父亲的,实在管不了了。”
战王这话一出,别说殿中众人,就连皇帝也来了兴趣,看向张婉莹问道:“婉莹郡主貌美尊贵,才情过人,不知是哪家公子能入得了你的眼?”
张婉莹闻言,当即走上前跪下行礼,声音清亮:“臣女自小倾慕凌阳王,求皇上、太后成全!”
秦臻眯了眯眼睛,看向坐在对面的萧瑾,只见那人仿佛没听到张婉莹的话一般,自顾自饮下一杯酒,而后才缓缓抬眸,对上了她的目光。
皇帝闻言,先是看了看萧瑾,又将目光落在秦臻身上,面露难色:“这……婉莹郡主倒是会为难朕。朕前些日子刚给凌阳王与秦二小姐赐婚,你此时插上一脚,实在于理不合。”
若是旁人,此刻怕是早已知难而退,可张婉莹又怎会是一般人?她再次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语气坚定:“臣女对王爷痴心一片,立誓此生非他不嫁。今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开口,若就此放弃,怕是会让臣女抱憾终生。还请皇上、太后成全!”
此话一出,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秦臻。
可秦臻却仿佛没听到、没看到一般,依旧稳稳地坐在位置上,不说话,也不给任何人眼神。
皇帝见两人皆不表态,一时间有些难堪:“并非朕不帮你,只是此事事关王兄与秦二小姐。朕若帮了你,你要将秦二小姐置于何地?”
皇帝的语气已明显带了怒气,可张婉莹却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依旧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她转头看向离上座最近的萧瑾,可对方只是姿态慵懒地半靠在椅背上,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即便如此,要她就此放弃,她也做不到。
张婉莹抿了抿唇,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抬头道:“臣女绝没有仗势欺人的意思!若秦小姐愿意,臣女愿与她不分大小、平起平坐,共侍一夫。”
“啊……”
殿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
堂堂战王府郡主,竟愿意与秦家二小姐平起平坐,可见她对凌阳王果真情深似海。
她能放下身段,在众人看来,秦家二小姐本该高兴才对,毕竟战王府郡主若是铁了心强取豪夺,她也只有让位的份。
皇帝的目光在秦臻、萧瑾、张婉莹三人身上来回转动,语气犹豫:“这……一个王府娶两位王妃,于理不合啊……”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寻常。臣女与秦小姐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日后必不会给皇上和王爷添麻烦,还请皇上成全臣女这一片痴心!”
明知皇帝心中不悦,张婉莹依旧死咬着不松口。
殿里的男人们大多面露羡慕,暂且不说战王府的势力,单说秦臻与张婉莹这两位女子,哪个拉出来都是一等一的美人,能娶到其中一位已是莫大的福分,更别提能坐享齐人之福了。
然而,殿中女眷的想法却与男子截然不同。
战王府小郡主身份何等尊贵?若是圣上尚未给凌阳王与秦臻赐婚,她当着众人的面表明心迹,倒还能称一句真性情。
可如今圣意已决,她却依旧不知收敛,反倒提出要与秦二小姐平起平坐,这分明是公然打秦二小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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