辐射：贫者的蔷薇 第206章 第一批受害者

此时的城市仍灯火通明。

深夜的便利店里还有学生在赶论文；

酒吧里有人喝着最后一杯啤酒；

出租车在空旷街区巡航，电台播放着疲惫的广播音乐。

没有人能察觉，在十几公里外，一股无法阻挡的黑潮正在逼近。

但动物察觉了。

城市外的流浪狗开始狂躁吠叫；

环城森林里的鸟类在午夜突然集群飞起；

道路监控产生大面积干扰，出现不明黑影闪烁。

然而这些零碎的信号被忽略了。

系统只将其归类为“野生动物活动”或“摄像头故障”。

直到一个小时后，人们才会知道——

那是世界给的最后提醒。

黑暗里曾躲藏数十年的东西，如今朝城市迈出第一步。

它们没有语言。

没有名字。

没有意义。

但它们带着某种必然性——

一种毁灭性的必然性。

风变热了。

树木停止摇动。

夜空被某种无法解释的压抑笼罩。

怪物的脚步声在接近。

越来越近。

像大地的呼吸在被狠狠扯裂。

城市即将迎来它黑暗的第一夜。

城市凌晨两点，气温只有 3 度。

街道沉在霓虹和路灯的混光里，近乎寂静。

然而在城市边缘的北郊 17 区，这种寂静正慢慢裂开。

那里有一条通往主城区的小路；

白天多送货车经过，夜里几乎无人使用。

而现在，黑暗中正有东西在接近。

不是脚步声。

而是一种 拖曳声。

像湿润的布料被在地面缓慢拉过；

又像许多人同时间步不协调地前进，发出几不可闻的摩擦。

路旁的猫竖起毛，弓起身，突然向反方向狂奔。

监控杆上的乌鸦惊醒，扑腾翅膀试图飞走；

但它刚离开杆子，下一秒就像被看不见的力量吸住；

在空中剧烈抖动，然后坠落。

却没有发出惨叫。

血没有喷溅。

身体也没有被“抓住”的痕迹。

像是被空气本身压碎。

随后，第一批怪物穿过路灯区。

路灯的光照在它们身上时，似乎被吸走了一半。

影子呈现奇怪的方向，不符合物理规律。

有行人站在道路旁，看到的是：

那不是“走来”的东西。

更像是一片“形状不明的群体”整体推进。

其中几个怪物的形态较为接近人类：

一具躯体拖着两条比例完全不对称的腿，右腿又细又长，左腿却短而弯曲；

每走一步，身躯会像失稳的金属板那样敲击自身。

有的怪物没有头，但在胸口位置生长着一团揉皱的面孔；

脸上的眼睛睁着，空洞而死寂。

还有些怪物完全靠手臂行走。

它们的手掌干枯，长着不成比例的指节，拖着自己的身体像在爬行。

每一次前进，指节都会发出喀嚓脆响。

它们不叫、不喘、不嘶吼。

只有移动。

当它们穿过路灯，灯泡发出轻微的嗡鸣，然后光线变弱、闪烁，最终熄灭。

整条道路如同被黑暗吞没。

怪物继续前进。

这座城市仍未察觉。

夜班返回的母子；

凌晨 2 点 08 分。

北郊 17 区的一栋老式公寓内；

一位年轻母亲（32 岁）刚下夜班回家。

她的儿子（7 岁）在沙发上睡着，电视还亮着。

年轻的母亲轻轻抱起孩子，关掉电视，正准备将他抱进房间。

这时，她听见窗外传来奇怪的声音。

“沙……沙……沙……”

像很多人一起在地上拖东西。

她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缝隙。

外面道路空空荡荡，看不见任何人影。

但声音还在继续，甚至比刚才更清晰。

儿子突然在怀里轻轻抖了一下。

母亲以为孩子做梦，正安抚他时；

小孩突然用极低的声音说：

“妈妈……楼下……有人在看这里。”

年轻母亲的心猛地收紧，她立刻再往外看；

但黑暗太浓，看不到任何东西。

就在她准备关窗时——

窗外某个路灯的位置亮起一双极不自然的“光点”。

不是灯光，而是；

两只眼睛。

它们在黑暗中发出黯淡反光，像动物眼睛被车灯照到，但却十分稳定，没有摆动。

那“眼睛”仿佛正死死盯着她的窗户。

女人的心跳狂乱，猛地将窗帘合上。

她不知道，那根本不是“眼睛”；

而是某个怪物胸口上的多重面孔之一，其中一个反射到了窗玻璃。

外面传来脚步声与拖拽声靠近的混合音。

女人抱着孩子连忙关掉所有灯，准备报警——

然而电话拨出去后，警局那头满是占线提示音。

全市此刻正涌入大量奇怪报警。

女人以为只是杰出的巧合，却不知道——

危险已经走到她所在公寓的大门前。

凌晨 2 点 17 分。

市区第二警署的夜班大厅已经从闲适变成混乱。

“您慢点说——什么东西在你家院子里？”

“看不清？那您能描述一下吗？……像很多人的手脚？”

“什么叫‘不是拼在对的位置上’？您是不是喝醉了……”

“喂？喂？——断线了！”

电话不断响起，每一通都充满恐惧，却又混乱无比。

年轻的警员在接完第七个报警电话后，终于忍不住皱眉：

“白天各地的故意伤害案件才刚刚被镇压下去，怎么今晚就又有这么多幻觉类报警？还是集体精神问题？”

旁边的老警员摇头：

“不是幻觉……我接到两个声音都在发抖的。他们说看到的人影……不正常。”

正讨论时，大厅门被推开。

一个浑身湿汗的外卖员冲进来，声音嘶哑：

“警察同志！北郊……北郊那边……有人倒在路中间……不……不是人……它们在地上爬！”

整个大厅一瞬安静。

治安署署长站起，表情凝重：

“准备出车。”

然而他们不知道，怪物的数量已经不是“一两只”。

是数万只，正从外围道路侵入。

凌晨 2 点 29 分。

在北郊 17 区的一个街角；

一名保安刘德成正在小区巡逻。

他听见铁丝网方向传来摩擦声，以为有人翻墙，便拿着手电走过去。

越来越近。

草丛在风中摇摆，发出沙沙声。

手电光照过去——

什么都没有。

保安呼出口气，把手电往下一压扫过地面时……

光圈扫到了一截手。

一截苍白的人类手臂，断在草丛里，却……还轻微动了动。

保安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鬼东西……”

下一秒，草丛整体抬起了。

不是被风吹，也不是动物冲出。

而是，草丛下藏着的东西“站了起来”。

那些草随着一个巨大、扭曲的身影缓缓从地面升起，像披着一层绿色碎布。

等到那身影完全站直时，才看出——

它的身体由数张皮肤颜色完全不同的人类皮肤拼接而成；

像孩子把不同颜色的黏土揉杂在一起。

四肢比例完全错乱，有的太长，有的短得像被削掉。

它胸口的位置，有一张人脸正盯着保安。

脸上的嘴唇张合，发出无意义的气音：

“嘶……嘶……”

保安的喉咙完全发不出声，只能机械地后退。

辐射者向他迈了一步。

地面发出沉沉的声响。

那一步几乎像重物砸下。

第二步。

第三步。

保安终于反应过来，转身狂奔——

但怪物并没有追。

它只是抬起一只不协调的手臂；

让另一条手臂从肘部裂开成两个方向，伸长，伸长，再伸长——

像蛛腿。

空气中响起撕裂声。

保安的惨叫被夜风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