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树仙缘 第672章 这玩意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当张不凡从那场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的深度修炼入定中悠悠醒来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泡在了一缸温热的牛奶里，舒适得快要融化。

他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脆响，像是在放一串小鞭炮。然而，当他将神识铺展开来，感知这片由荔树仙构建的小世界时，却猛地愣住了。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没有了往日蚂蚁们搬运“物资”时那浩浩荡荡的脚步声，没有了尸体被投入湖泊时“扑通扑通”的落水声，甚至连郑志肃那傻乎乎的、修炼到忘我时发出的嘿嘿笑声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静得像一幅被按了暂停键的画，只有灵力在空气中流动时发出的微弱“嗡嗡”声。

荔树仙那古老而沧桑的意识在张不凡的脑海中缓缓响起，带着一丝慵懒和满足：“您醒了。这里的尸体已经全部处理完毕，目前已全部投入了小池之中。”它的声音里没有丝毫对于那些死者的歉意，反而像一个刚刚吃完一整头烤乳猪的食客，正在剔着牙，回味无穷。

荔树仙没有生长出自己的根须与枝条出去，因为它已经彻底习惯了炼化动物及人类强者尸体获取营养的“自助餐”模式，这种来钱快、营养高、味道好的方式，让它对平时那种慢悠悠地吸取天地灵力的方式感到实在是毫无收获，甚至有些嗤之以鼻。在它看来，那就像是吃了满汉全席的人，突然被要求去啃窝窝头，简直是种折磨。

当然，荔树仙认为的这种“毫无收获”，在别人眼里，那也是一种最惊人的修炼速度，毕竟，能啃窝窝头就已经是很多食不果腹的穷苦之人梦寐以求的奢侈了。

张不凡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已经充盈到了一个极点，像是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再往里充一点，就要原地爆炸了。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元婴期的顶峰，距离下一个大境界——化神期，只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是一道天堑。

需要化神，光有灵力是不够的，他得多经历人世间的种种经历，感悟天地，理解众生，才能勘破那层玄关，让神魂蜕变。相对于动则几百上千岁的元婴老怪来说，他实在是太年轻了，虽然他也经历过很多事情，但那些经历大多是在打打杀杀和逃亡中度过的，充满了荷尔蒙和肾上腺素，根本不足以让他体验人世间真正的人生百态，爱恨情仇、生老病死、悲欢离合。这就像一个只读过兵法书的将军，让他去写一首关于爱情的诗，他最多也只能写出“冲啊，拿下那座城池”这种豪迈但毫无情调的句子。

但张不凡面对的所有这些困难，对于见多识广、有两世轮回的荔树仙来说，问题并不大。它那庞大的意识微微一动，仿佛一个老谋深算的军师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策。“化神之难，难在心境。但心境，也是可以‘速成’的。”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狡黠，“阳灵，把收起来的那些‘灵魂藏品’，拿出来给大人‘品鉴品鉴’。”

随着荔树仙的话音落下，阳灵那俏皮的身影出现在半空中，她小手一挥，一个个散发着微光的灵魂光球便如同天上的繁星，被她从某个不知名的储物空间里拿了出来，悬浮在张不凡的面前。这些灵魂，小至一个为了一个铜板跟人吵得面红耳赤的贩夫走卒，他的灵魂里充满了市井的烟火气和斤斤计较的算计；强到那两个曾经达到化神境、不可一世的魔道巨擘，他们的灵魂里充满了霸道、野心、不甘和临死前的恐惧。

“别慌，”就在张不凡被阴灵的出现吓了一跳之后，又感觉自己像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随时可能“砰”的一声，原地表演一个灵力大爆炸时，荔树仙那古老而沉稳的意识在他脑海中缓缓响起，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淡定，“现在为您开启一门匪夷所思、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独家速成方法——灵魂炼化的方法！”

张不凡整个人都懵了，他脸上的表情从“我要突破啦”的狂喜，瞬间切换到了“我是谁我在哪”的茫然，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生怕荔树仙要从他心里掏出点什么来。“等等等等！”他急忙在脑海中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什么灵魂炼化？听这名字怎么这么……这么邪门啊？这玩意有没有什么副作用？比如会不会让我变成精神病或者人格分裂什么的？”

“您无需畏惧，”荔树仙的声音不紧不慢，仿佛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在讲台上优雅地踱步，手里还虚拟地拿着一根教鞭，“您只需将这些灵魂一一炼化，他们的记忆、他们的人生、他们的感悟，都将像涓涓细流汇入大海，成为您的一部分。您在灵魂增长的同时，也相当于亲身经历了不同人的那些人生，这是一种最直接、最高效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称之为‘沉浸式人生体验’。”

张不凡眨巴眨巴眼睛，那双原本因为灵力充盈而炯炯有神的眸子，此刻写满了大大的问号。他脑子里飞速运转，像一台过载的计算机，试图理解这番话的含义。突然，他眼前一亮，那光芒仿佛是爱迪生发明了灯泡，脸上露出了“我懂了”的恍然大悟表情：“哦！原来这就是速成方法啊！就是看别人的人生纪录片对吧！那……学这个有啥用？能保证我一次性化神成功吗？”

荔树仙的声音里似乎传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它干咳了两声，仿佛清了清不存在的喉咙，“呃，这能让您快速积累经验，少走弯路，直接站在无数人生的肩膀上，俯瞰众生……至于保证嘛，理论上……”

“明白了明白了！”张不凡根本没听清后面那句“理论上”，他一拍大腿，那动作麻利得像个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脸上挂着一种“原来如此”的狡黠笑容，“就是花钱买经验嘛！不过咱们这儿花的是精神力，对吧？懂了懂了，氪金玩家，哦不，氪魂玩家的快乐！”

荔树仙的声音突然变得神圣庄严，仿佛瞬间从推销员切换成了神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您只需要……将这些灵魂光球……炼化即可。请相信，这是您通往化神之路的最快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