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夙少年时也曾经意气风发,他自小天资聪慧,众人皆赞此子虽为男子,它日必成大器。
后来慕容家族卷入朝中党争,虽因家族支脉疏远未遭刑戮,但圣旨也困住他此后的人生——
慕容氏男女子孙,永不得入朝为官。
当时很多人都感叹慕容家受到的牵连有些无辜,受到的惩罚更是苛刻,但圣意难违。
幸得平阳公主垂怜,收慕容夙为公主府舍人,舍人乃公主自置的府内官,无需朝廷任免。
后来公主又提拔慕容夙成为家令,虽说家令不是朝廷命官,但仍需朝廷认可。
此时距慕容家祸事已过去数年,连皇帝都觉得当年惩戒过重,却又不好自打脸面,便默许了慕容夙作家令一事。
慕容夙心中清楚,自己身为家令,涉嫌谋害皇室成员,按汉律已属大不敬的重罪。就算公主为自己上表求宽宥,也难逃腰斩、弃市之刑。
慕容夙觉得,死反而是个解脱,他挣扎已久,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慕容夙流着泪,仰头要喝掉瓶里的毒药,他曾目睹自己的亲人在服药之后痛苦死去,如今轮到他了。
曲迦音赶忙喊道:“燕冲!”
燕冲立刻会意,一个箭步上前,劈手将药瓶夺走。
“荒唐!” 燕冲按住慕容夙,“殿下何曾要你以死谢罪?!”
曲迦音踱了几步,缓缓说:“家令慕容夙因记恨燕护卫,在他的甲胄里做了手脚,这般心胸狭隘的小人,留在公主府何用?燕护卫,你说是不是?”
燕冲瞬间会意:“正是,他因为……因为不会武功,记恨臣,所以就想让臣在猎场出丑,真是心思歹毒!”
曲迦音接着说:“云安郡主之前对他言语怠慢,他便怀恨在心,雇人射了郡主车驾,想给她难堪。”
说着她目光转向夏侯宣与葛璋。
夏侯宣立刻接口:“谁能想到那日殿下竟与郡主同乘一车,致使殿下也受到惊扰。”
葛璋随后说:“臣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睚眦必报、冲动狭隘之人。”
燕冲和云安郡主都不如公主身份贵重,经曲迦音这么一说性质就变了,从大不逆罪降格为同僚间的倾轧报复与意气之争。
“但慕容夙身为家令,如此狭隘善妒,不可再用。” 曲迦音望着慕容夙说,“令其交出全部俸禄并处罚金,逐出公主府,永不叙用!”
慕容夙已是泪如雨下。
众人心中雪亮,公主寥寥数语,就让慕容夙从谋害皇室的死罪变成了私怨报复的轻罪,把他从万劫不复的边缘拉了回来。
慕容夙伏地哽咽,泣不成声,在场众人也有些唏嘘。
今日之事,除了曲迦音、葛璋、燕冲、夏侯宣和桃叶五人,无人知晓详细内情。
几个人心里也清楚,平阳公主既已定调,他们便需守口如瓶,没有必要为一个已成庶人的前家令得罪公主,更犯不上因此丢了自己的差事。
曲迦音平静又带着期许说:“离开之后,重新做人吧。”
慕容夙抬起头,他仍然在流泪,泪眼婆娑中带着彻底释然的微笑。
此时整个空间暗了下来,系统的提示声出现——
【宿主已激活本世界的道具:悔过之泪】
【可令因此人之过而受伤之人恢复如初】
“太好了,这样燕冲就可以重新追求他的武学之梦了。”
曲迦音点击之后,发现神药还悬在空中,感到有些奇怪。
“为什么这个无法使用?”
【宿主稍安勿躁】
【很快会出现改变的契机】
【安心等待】
慕容夙离府那日身着白衣,他的杖刑之伤已养好了。
他郑重行过大礼之后,最后望着公主府的大门,这里曾是他的安身之所,也是困住他的樊笼。
慕容夙怀揣着夏侯宣转交的书院荐书,那是曲迦音亲笔为他书写的。
在长安城的广知书院,慕容夙会从最末等的教习开始做起,从此踏上治学之路。
府中众人皆传慕容夙因触怒了公主被逐出府,却不知曲迦音为他谋了条新的生路。
慕容夙虽然离开了平阳公主府,曾经的刺客黑虎还在,他不知自己真名,只因幼时生得黝黑,就被叫了这个名字。
起初他也不确定雇主是谁,待慕容夙被罚逐出府,他心里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按汉律,黑虎受雇于人,属于从犯,因未造成实质伤害,最终被判笞刑五十,并偿还慕容夙所付酬金的双倍。
黑虎本就是皮糙肉厚练武之人,受了点刑没几天就生龙活虎了。但是他早将所得银钱挥霍一空,哪里拿得出罚金?
黑虎涎着脸对曲迦音说:“若殿下需小人办差,小人愿以功折银,保准几回就还清了!”
曲迦音自然没有要暗杀之人,于是黑虎便被派去教护卫们一些基础拳脚,按普通武师支领酬金。
黑虎哪里愿意呆在这里,他算了算,照这赚法,少说也得熬上几年才能还清钱。
他准备偷偷开溜,却被吴驰盯上了:“你敢偷跑,我就敢抓你回来,跑几次抓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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