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轩让大家根据实际情况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同时保证每个人可以分到粮食。
虽然痴迷武学,但作为莫家商行的少爷,他的安排很有章法,很快船上就秩序井然。
曲迦音想着马老头说的幻境的问题,和莫少轩讲了之后,决定再去问一问他。
她问马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说之前航海出行的人,有人精神错乱了。
然而马老头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差不多的话,类似——
“那是个奇怪的地方啊……全都是奇怪的人……有人留下来有人疯了。”
没有太多有效的消息。
海船继续航行,一路风平浪静,只是他们的粮食也日渐消耗,再不进行补给就要出问题了。
仿佛是知道船上的人面临困境一般,这一日,远处终于浮现出一座岛屿的轮廓。
船上的众人都感到非常欣喜,莫少轩令人将船驶近,准备上岸进行补给。
船靠岸之后,保险起见,大家决定留一部分人在船上,一部分人上岸探查一下情况,如果没有问题再回来带大家过去。
曲佳音和莫少轩下了船登上了这个小岛,身后是十几个跟着他们一同下船的人。
马老头没有下船,他的儿媳和孙子留下来照顾他。
他看着众人离去的身影又开始念叨着不能轻易去之类的话。
但下船的人没有回头,此时争取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一行人从沙滩往岛内走。
这个岛上的树都长得奇形怪状,有的树有些低矮,树干交错扭曲在一起,叶子大得可以遮蔽数人;有的树则异常高大,用高耸入云来形容都不过分;还有的树,枝头挂着各种颜色鲜艳的果实,但这没见过的果实众人不敢贸然尝试……
随着继续深入,一些颇有异域风情的建筑物展露了出来,街道上终于出现了岛民的身影。
只是这里的人……
从船上而来的人都惊呆了,不为别的,而是岛民的样子。
这个岛上的人,长得都很奇怪,用不正常来形容已经不够贴切了,他们长得像是怪物一样。
有的人眼睛向外突出,而且长在脸的两侧,一般人就算是双眼间距大,也不会达到这种程度吧,不止是眼睛,还有嘴巴和那发绿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个青蛙人。
有的人脑袋尖尖的,皮肤是粉红色,弓着背,看起来像大虾人。
还有人脸扁扁的,不是正面看扁平那种,而是侧面扁扁的,脖子上有腮开合,手臂伸出来的地方还覆盖着鳞片一样的东西。
还有人黑乎乎光溜溜的,衣服很长,盖住了脚,走起路扭来扭去。
他们都长得不像人,但又能说人话。
这个地方太古怪了!
曲迦音和莫少轩等人压下心里的惊异,突然听到有人喊着。
“看啊,他们好丑啊!”
“我害怕,他们长得太奇怪了!”
一个蛙眼小孩突然指着曲迦音他们大叫。
周围的孩子也跟着嚷嚷起来。
“他们的眼睛那么小,还长在脸中间,皮肤那么白,一点颜色也没有!”
周围有大人忙拉住小孩轻声训斥道:“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做人要有礼貌,样貌是天生的,美和丑不可轻易议论。”
也有大一点的孩子说:“娘说了,美丑都是外在的,只要自强自立,丑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等等,这些大人们虽然制止了孩子们的喧哗,但,没有反驳丑这个评判。
曲迦音和莫少轩对视了一眼。
莫少轩忍不住开口:“你们说谁丑呢……”
他刚上前一步,青蛙头孩子就大叫着跳开。
另一个鱼头孩子直接吓得躲到大人身后。
岛上这些人惊骇的表情不似作伪,他们是真的觉得登岛的这一行人都长相丑陋。
随着众人往前走,议论声就没有停过。
“他们怎么脸那么平?眼睛也太小了……”
“皮肤太白了,还挺直背,一点都不好看!”
“天啊,我看一眼简直要受不了了……”
莫少轩本不是自恋的人,但他自小听到的都是各种夸赞,丑这个字跟他压根就不沾边,此时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有这种待遇的还有模样周正的苏恒和吴昊,以及一个叫林瑞的漂亮女孩,他们生平第一次被叫做丑男丑女,几个人面面相觑,都难以置信。
不过不是所有人都受到这种质疑。
下船的人中,于雨霏脸上有一大块胎记,她因为介意此事,总是用头巾适当遮住脸,还老低着头。
刚才被风吹开了头巾,有个人拾起走过来,来人身材高大,皮肤泛着银色的光,他见到了于氏就呆住了。
“姑娘,小生冒昧,从未见过姑娘这样的美人,不禁看呆了……”
于雨霏愣怔了片刻,她之前从没得到过这样的赞赏,但对方神情认真,目光灼灼,让她有些惊惶又无措。
同样有此遭遇的还有一个打铁的中年男人,大家都叫他铁子。
铁子的经历颇为坎坷,他小时候曾经被火烧过,身上留下来疤痕,后来被惊马踩踏,落下了腿部轻微的残疾,铁子因此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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