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灼,陆至道:“今日散朝后,我趁靳聿承不在,特意回台院翻看了城外案的卷宗。目前御史台所掌握的证据里,包括村民所述关于当晚案发时的起因与经过,以及他们见过的村外人包括完颜璟在内所有人的画像,皆都按了手印证实了他们的身份。
村长也证实,第一次出现在村中的人正是完颜璟,他带着手下的几十名暗卫,一身黑衣,煞气逼人。是他命人给了钱财使得村长收留了其中几人。后来村中遭遇不幸也是因此而起,但他们只知道有人烧杀掠夺,残害稚子妇孺,至于是不是马匪,他们并不知晓。
而那个报案的妇人曾说,烧杀抢掠的并非最先给予他们钱财之人,御史台也向其他村民核实过,只可惜口径不一,混沌朦胧,御史台还在调查之中。”
洛清芷问道:“可看过证物?”
“证物大多在勘察之初便被大理寺收走,我知道的是御史台除了令牌,还有几锭银子和银票。靳聿承命人查过这些银票上所注的钱庄,虽说不是来自同一家票号,但只要官府出面调出钱庄账册便可知其中脉络。”
“这么说,我大哥豢养暗卫的罪名是板上钉钉了,现在拿不准的是不知道他是杀人的还是救人的那个,对吗?”泽黎问道。
陆至安答:“以御史台目前所掌握的证据来看是这样。”
洛清芷面无波澜的说道:“三司会审,御史台如此,那其他两司左右也多不出别的来。”
陆燊意味深长的看向洛清芷,柔声道:“明日三司呈报,无人敢弄虚作假,只怕完颜璟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你想怎么做?”
“按我的意思,什么都不做,按实呈报,甚至可以添油加醋,夯实他的罪名。”
泽黎急言:“这岂不是置我大哥于死地!”
萧逸:“动动脑子,此时坐实的罪名才是真正救完颜璟的法门。”
陆燊:“按实呈报,虽说完颜璟与李庭洲会受些苦头,但也证实了三司从未有过徇私枉法,而李庭洲也只是查案不严,却从未有过包庇一说,责罚一顿,看在大理寺卿的面子上,我想圣上不会为难他。”
泽黎:“我不关心他,只说我哥怎么办?”
陆燊淡然一笑,“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听陆燊的话,泽黎没有回答,反而是洛清芷抬眼坚定的看向他:“此案尚有疑点,即便刑部与大理寺偷懒不愿再查,但以靳聿承的个性必定会彻查到底,给死者一个交代。”
陆燊:“我想明日早朝圣上定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奏折狠狠砸在完颜赫的脸上,名正言顺的收了他的权,斥责其纵容不查之罪。而完颜璟别的不说,下狱是定了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出来,就看我们靳大人何时能查明真相了。”
泽黎:“如此一来,兵权收了,下马威也给了,顺理成章。”
洛清芷看着他们不语,泽黎忽然道:“不对呀,说来说去,这事其实只要有靳聿承,不管你是否插手,都是会这个结果。”
陆燊道:“你忘了我父亲方才说了什么吗?”
泽黎回想中,就听洛清芷说道:“画像。”
陆至安将袖中藏了半日的东西拿了出来:“洛姑娘,这是我的诚意。”说着便扔在她面前。洛清芷未动,泽黎上前翻开被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张,右下侧还带着村民的手印的。
泽黎将画像递给洛清芷,洛清芷接过沉默片刻后说道;“御史台全台编制一百三十六人,下设台院,殿院,察院三院。眼下三院中属台院案件最为棘手繁琐,手上案卷怕是理都理不清了。
而靳聿承接手马匪案后,宁愿从其他两院中抽调无品级官员二十三人,侍御史两人共同协助也不肯让中丞大人您插手!这是为何,想必您比我清楚吧?”
陆至安听此脸色一沉,洛清芷起身:“听说靳聿承因铁面无私,不讲私情得罪了不少人,若不是有平西王替他撑着,又有李庭洲这样的同僚为他周旋,朝中恐怕早就没了这个人。
陆大人与他共事多年,察院数年来的奏报你扣下多少,你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吗?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靳聿承是古板不是傻子,瞎子!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动心思,玩手段,他怎会坐视不理。”洛清芷将手里的画像扔还给陆至安:“他放下鱼饵就等你咬钩!”
陆至安脸上显出慌乱,转头看向陆燊,陆燊说道:“那就顺了他的意。”
洛清芷冷哼一声:“你是真的急着拉我下水啊!”
陆燊微微垂眸,整理衣袖:“水太深,总得找个水性好的作伴,才不会被淹死。”
洛清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靳聿承迟迟不动陆家,是因为他知道陆家背后有一个不会被轻易撼动之人,而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生门。”
陆燊满意的抬眼,“我就说她水性好。”萧逸跟着勾起唇角:“眼眶子浅了不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但凡有点脑子的,也都该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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