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方向,那股源自山腹深处的冰冷死寂气息如同苏醒的巨兽,呼吸般一起一伏,每一次波动都让空气中的枯萎感加剧一分。寻常村民虽无法清晰感知,却本能地感到心悸恐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犬吠声都带着不安。
石猛拄着猎叉,剧烈喘息,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废屋方向,充满了血丝与挣扎。他想去追赵富,想去救那些可能遇害的孩子,但身体的创伤和侵入的寒气让他连站稳都困难。石兰在一旁搀扶着父亲,小脸煞白,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吓得说不出话。
走?还是留?
李梓源目光扫过这对父女,又看向那死寂气息越来越浓的村西。脑海中闪过那被囚老者的警告、赵富的惊怒、以及可能正被当作“血食”的无辜孩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肩头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和体内的虚弱感,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
有些事,不能逃。
他快速从怀中取出那枚盛放着剩余一枚“异变化瘀丹”的玉瓶,塞到石猛手中:“石猛大哥,这丹药或许能缓解你的寒气。你带小兰立刻回家,锁好门窗,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石猛一愣,抓住李梓源的手臂:“李小哥,你…你要去做啥?那地方邪门得很!赵富那畜生…”
“我知道。”李梓源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正因为邪门,才不能让它彻底出来。总得有人去试试。大哥,照顾好小兰。”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毅然向着村西废屋区疾奔而去。身影在渐浓的暮色和愈发诡异的氛围中,显得孤寂而决绝。
石猛看着他的背影,虎目圆睁,最终狠狠一跺脚,吞下丹药,拉起女儿:“走!回家!”他相信李梓源绝非普通人,此刻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此。
越靠近那片废屋,空气中的阻力似乎越大。那不再是简单的死寂,而是一种带有粘稠感的、冰冷的恶意,试图渗透进每一个毛孔,吞噬生机。李梓源全力运转《源初道经》,体表泛起微不可查的混沌光泽,将那股侵蚀之力排斥在外。眉心处的【巡炎】木心微微发热,提供着一丝暖意,驱散寒意。
他目标明确,直奔那座半塌的石屋。屋外已不见赵富踪影,显然已深入其中。
站在石屋破败的入口前,那股源自地底的冰冷波动已清晰可辨,如同某种巨大心脏的缓慢跳动。里面隐约传来赵富急促而狂热的吟诵声,以及一种…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咀嚼声?
李梓源神念探入,瞬间“看”到了屋内的景象——赵富跪在那被铁链锁住的老者面前,手中拿着一个诡异的骨杯,正接取着从老者心口一处不断凝结又破裂的幽蓝冰晶中渗出的、散发着浓郁死寂能量的暗蓝色液体!那老者气息已微弱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而更深处,山壁上一道原本被巨石封死的裂缝,已被赵富用某种邪法强行打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漆黑洞口!精纯而恐怖的冰冷气息,正从洞口中源源不断地涌出!
“圣源…请享用祭品…赐予我力量…”赵富将骨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脸上露出陶醉而痛苦的表情,周身气息瞬间暴涨,眼中的幽蓝光芒几乎要喷射出来,皮肤下的血管都呈现出诡异的蓝色。
他感受到了李梓源的到来,猛地转头,脸上扭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你来了…正好!成为圣源苏醒的第一道主祭吧!”
话音未落,他抬手一挥,地面上那些幽蓝冰晶碎屑骤然亮起,化作数道冰冷的锁链,缠向李梓源的双脚!
李梓源早有防备,身形急退,同时并指如刀,指尖缭绕着一丝淡金色的【巡炎】火劲,斩向冰链!
嗤嗤!
火劲与冰链碰撞,发出灼烧之声,冰链应声而断,但李梓源也感觉指尖一寒,火劲消耗不小。
不能在此纠缠!必须进入地脉,毁掉根源!
他看了一眼那气息即将断绝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他调动起初步融合的那丝神念,并非攻击,而是凝聚成一股尖锐的意念之刺,狠狠地刺向赵富手中那个空了的骨杯!
“啪!”
骨杯并非凡物,但在李梓源集中全部神念的冲击下,还是猛地炸裂开来!
杯中还残留的一丝暗蓝色液体溅射出来,落在赵富手上和脸上。
“啊!”赵富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那液体似乎对他也有强烈的腐蚀性!他忙不迭地去擦拭,动作瞬间慌乱。
就是现在!
李梓源如同猎豹般从赵富身侧掠过,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山壁上那道漆黑的向下洞口!
“找死!”赵富惊怒交加,顾不上疼痛,咆哮着追了进去。
一入洞口,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一条天然形成的、向下倾斜的狭窄甬道,但四壁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不断增生的幽蓝色冰晶,散发出冰冷的幽光,勉强照亮前路。空气冰冷刺骨,浓郁的死寂能量几乎化为实质,疯狂地试图钻入李梓源体内,却被《源初道经》源气和【巡炎】火劲艰难地抵挡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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