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即将离开木叶的消息,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整个宇智波族地上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在斑正式行动前,他召集了所有留在村内的、有头有脸的宇智波族人,在南贺神社进行最后一次会议。
神社内气氛凝重,长明灯的光芒似乎都无法穿透这沉重的黑暗。人们窃窃私语,脸上交织着恐惧、焦虑、不安,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宇智波斑站在众人面前,依旧穿着那身深色便服,神情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在场的每一张面孔。他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意图。
“我将离开木叶。”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心中炸响,“这个村子,早已背离了初衷,变成了禁锢我等宇智波的牢笼。柱间的理想是空中楼阁,扉间的制度是无形枷锁。留在这里,宇智波只会被慢慢蚕食,最终失去所有的力量与尊严。”
他略微停顿,深邃的目光审视着族人的反应。
“现在,我给你们选择的机会。”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最后的、近乎残酷的期待,“愿意追随我,去追寻真正力量、去打破这虚伪秩序、去为宇智波开辟一条全新道路的人,站出来。”
话音落下,神社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几位激进的鹰派长老和上忍,脸上瞬间涌上激动的潮红,胸腔剧烈起伏,显然内心极度渴望响应。他们张开了嘴,几乎要将追随的誓言喊出口——追随那位他们心中最强的族长,去征战,去夺取宇智波应得的荣耀和权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发声的刹那,一股更庞大、更沉重的情绪浪潮,无声地淹没了他们。
那是来自周围绝大多数族人的——恐惧、疲惫、厌战。
他们看到了身边妻子惊恐的眼神,听到了孩子压抑的啜泣,感受到了那些经历过战国血腥、早已厌倦厮杀的族人们身上散发出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抗拒和哀求和恐惧。
战争的创伤尚未愈合,云隐入侵带来的死亡阴影还未散去。好不容易得来的、相对平稳的生活,即使充满委屈和不公,也依旧是许多人紧紧抓住的浮木。追随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立刻成为叛忍,意味着与整个木叶为敌,意味着颠沛流离,意味着无尽的战斗和巨大的死亡风险!
这股庞大而沉默的厌战情绪,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熄了鹰派刚刚燃起的狂热之火。他们张开的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激动的表情僵在脸上,然后一点点被现实的冰冷和周围无声的压力所瓦解,最终化为不甘的沉默和痛苦的挣扎。他们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斑的眼睛。
鸽派和中立派(此刻绝大多数族人都可归为此类)则深深地低下了头,或移开目光,不敢与斑对视。他们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却无比清晰的回答:我们拒绝。我们害怕。我们不想再战斗了。我们想留下。
宇智波镜站在人群中,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他内心撕裂般的痛苦达到了顶点。他理解斑的愤怒和失望,甚至潜意识里有一部分认同,但他更深知战争的残酷,也无法舍弃对村子的那丝认同和身边的同伴。他最终也无法迈出那一步,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整个南贺神社,陷入了一种比争吵更令人窒息的、一致的沉默。没有人站出来。只有雨点敲打窗棂的嗒嗒声,如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宇智波斑的目光缓缓地、一寸寸地扫过这片沉默的海洋。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某种最后的光芒——或许是最后的期待,或许是最后一丝与这个族群的羁绊——彻底熄灭了,化为一片死寂的、比万载寒冰更冷的虚无。
他明白了。
彻底的明白了。
他轻嗤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不知是对这些懦弱的族人,还是对竟然还抱有一丝期待的他自己。
“呵……果然如此。”
没有愤怒的斥责,没有失望的咆哮。
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却蕴含着极致冰冷和决绝的判词。
“宇智波的器量,看来也仅止于此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仿佛眼前这些族人与路边的石头无异。他毅然转身,黑色的身影决绝地融入神社外的雨幕和黑暗之中,没有半分留恋。
他,宇智波斑,从此将是真正的孤身一人。
直到斑的身影彻底消失,神社内那令人窒息的沉默才被打破。取而代之的,不是松一口气,而是更深的茫然、惶恐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东西的空洞感。人们失魂落魄地陆续离开,如同行尸走肉。
宇智波苍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他看到了鹰派那被强行压制的、扭曲的不甘。 他看到了鸽派和中立派那如释重负却又羞愧不安的懦弱。 他更看到了斑那最后眼中彻底熄灭的光,以及那无比清晰的、与世界割裂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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