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岩上,初代目千手柱间的面部雕像已初具雏形,那豪迈的笑容仿佛能穿透石壁,感染整个村落。为了庆祝这一象征着木叶根基落成的时刻,村子举办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庆典。夕阳尚未完全西沉,主干道两旁便已挂起了成串的灯笼和彩带,映照着村民们洋溢着喜悦与希望的脸庞。空气中混杂着烤肉的焦香、糖果的甜腻以及炒面酱料的浓郁气息,商贩们卖力地吆喝着,孩子们穿着新衣在人群中穿梭嬉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一派欣欣向荣,充满了新生的活力。
宇智波一族作为建村的重要力量,自然在受邀之列。族人们褪去了平日里习惯的战斗装束,换上了带有家族纹饰的深色正式和服,三三两两汇入涌动的人潮。他们试图融入这份欢乐,但那份经年累月沉淀下的气质,以及那双偶尔在灯笼光晕下掠过一丝反光的黑色眼眸,总让他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宇智波苍跟在族内几位长老身后,步伐沉稳,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像是一个冷静的旁观者,而非沉浸其中的参与者。喧嚣声、欢笑声、食物的香气……这些温暖的感官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却被一种冰冷的理智迅速分析和归类。
他看到了人群的焦点——千手柱间。这位初代火影脱下了威严的火影袍,只穿着简单的深色忍者服,外罩一件略显随意的浅色羽织,未戴斗笠,黑发肆意飞扬。他正站在一个团子摊前,手里举着好几串三色团子,吃得嘴角都沾上了酱料,正毫无形象地大笑着与摊主和周围的村民聊天,那笑容灿烂得如同正午的太阳,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他是真心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和平与热闹。
而在柱间身后半步之外,千手扉间如同一个沉默而警惕的影子。他依旧穿着便于行动的蓝色叠层挂甲,银发红瞳在灯光下格外显眼。他没有参与欢笑,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不动声色地扫过狂欢的人群,评估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不经意的碰撞、每一处可能隐藏危险的阴影。他是在确保庆典的安全,更是在无声地宣示着秩序的掌控权。苍能感觉到,至少有数股隶属于扉间的暗部气息,如同无形的网络,悄然布设在庆典的各个关键节点。
当宇智波一行人走过时,周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涟漪效应”。欢乐的浪潮似乎遇到了一块无形的礁石。普通村民们会下意识地放缓脚步,或稍稍侧身让出更宽的空间。他们的眼神复杂地掠过宇智波族徽,里面混杂着对强大忍族的好奇、对写轮眼传闻的敬畏,以及一丝根深蒂固的、难以完全磨灭的恐惧。那是一种对未知力量和过往战争伤疤的本能反应。
其他忍族的忍者,诸如猿飞、志村、奈良等,则会表现得更为得体一些。他们会客气地点头致意,甚至寒暄几句,庆祝节日。但那客气是流于表面的,笑容背后是清晰的界限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礼貌的距离之下,是绵延数十年的族际隔阂与竞争历史,并非一次建村、一场庆典就能轻易抹平。
“……看,是宇智波的人。”一个压低的声音从旁边的小吃摊后传来,即便在喧闹中也被苍敏锐地捕捉到。 “哪呢?嘶……那就是他们的族徽啊。听说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很厉害,叫什么来着?” “写轮眼!能看穿一切幻术和忍术,还能复制呢!可怕得很……” “嘘!小声点!别被听到了。我听说他们一族的人脾气都不太好,离远点总没错……”
细碎的议论,如同蚊蚋般嗡嗡作响,虽不激烈,却持续不断地钻进苍的耳朵里。他面无表情,仿佛浑然未觉,但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雨滴,落在他内心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中,只能激起微不足道的涟漪,却持续不断地积累着寒意。
他的目光掠过人群,看到更令人深思的细节: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宇智波男孩,眼中带着渴望,望着不远处一群正围着糖人摊嬉笑打闹的千手和猿飞的孩子。他犹豫着向前蹭了几步,试图加入,但那群孩子似乎并未注意到他,或者说,注意到了却不知该如何反应,他们的笑声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和尴尬。宇智波男孩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圈外,默默地看着,小手攥紧了衣角,脸上掠过一丝失落和困惑,最终低下头,转身回到了自家族人身边。
另一边,几个宇智波的年轻人被章鱼烧的香气吸引,走到摊前。摊主是一位中年大叔,一看他们的服饰,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格外热情,甚至带着点紧张,手脚麻利地装盒,找零时几乎有些手忙脚乱,嘴里不停地说着“招待不周”、“多谢惠顾”。这种过度热情的背后,是一种无形的距离和小心翼翼,仿佛面对的并非普通顾客,而是需要谨慎对待的、不可预测的存在。
这些细微的瞬间,这些无声的隔阂,比任何公开的冲突都更让苍清晰地认识到现实的冰冷。木叶建立了,但心与心之间的壁垒,远比那些新建的房屋更加坚固而难以拆除。它们无声地诉说着一个事实:接纳与融合,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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