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菌病房厚重的自动门在身后无声地关闭,将外界的喧嚣、质疑、甚至是恶意,都隔绝开来。门内,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冰冷、安静、被各种精密仪器包围的世界。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药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衰败气息。
叶凡站在门口,目光穿过透明的隔离帘,落在了病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艾米丽·史密斯。
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女,此刻却如同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娇嫩花朵,奄奄一息。她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复杂的管线和电极,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期病痛的折磨让她瘦骨嶙峋,露在被子外的手臂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替的暗红色斑点和结痂的溃烂痕迹,触目惊心。她的呼吸微弱而急促,依靠着呼吸机维持,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却毫无生气。
史密斯先生隔着隔离帘,双手紧紧抓住冰冷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女儿毫无生气的模样,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落。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巨鳄,此刻只是一个无助而绝望的父亲。
叶凡的目光沉静如水。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站在原地,凝神“望气”。
在他的视野里,艾米丽周身笼罩着一层极其稀薄、近乎消散的白色生气,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但这层生气之下,却纠缠着丝丝缕缕、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暗红色病气!这病气并非单一,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其源头深深扎根于她的骨髓深处,带着一种冰冷、枯寂、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的特质!更让叶凡心头微凛的是,在这病气的核心,似乎还缠绕着一缕极其隐晦、带着不祥意味的灰黑色气息——那是后天环境诱发或叠加的毒素残留!
“血枯症…”叶凡心中默念,印证了之前的判断。这并非简单的卟啉症,而是先天基因缺陷(骨髓造血干细胞畸变,如同被锁链禁锢)叠加后天环境毒素(或许是某种药物副作用或环境污染)共同导致的恶果!先天不足,后天失养,气血枯竭,髓海空虚!比单纯的遗传病更加凶险复杂!
他缓步上前,示意旁边的护士(一位金发碧眼、眼神中带着好奇和一丝警惕的年轻女士)协助他进行消毒和穿戴无菌隔离服。护士动作麻利,但眼神不时瞟向叶凡,显然对这位神秘的东方医生充满疑虑。
穿戴完毕,叶凡走到病床边。他无视了周围那些闪烁着冰冷光芒、发出规律滴答声的仪器,目光专注地落在艾米丽苍白的小脸上。他伸出三根手指,隔着无菌手套,轻轻搭在了艾米丽瘦弱的手腕上。
指尖传来微弱的、时断时续的脉动。如同即将干涸的溪流,艰涩而无力。寸关尺三脉皆沉、细、弱,尺脉尤甚,几乎难以触及!这是典型的元气大伤、气血双亏、髓海枯竭之象!更让叶凡眉头微蹙的是,脉象深处,还隐隐透着一股滞涩和燥热感,那是后天毒素盘踞,郁而化热的征兆。
“取针。”叶凡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平静而沉稳。
旁边的护士愣了一下,看向隔离帘外的史密斯先生。史密斯立刻点头,眼神急切:“按叶先生说的做!快!”
护士这才从一个准备好的、经过严格消毒的托盘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套古朴的银针。这套针与病房里那些闪着金属冷光的现代医疗器械格格不入,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
叶凡接过银针,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他出手如电,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第一针,百会穴!位于头顶正中,为诸阳之会!银针轻捻而入,针尖微颤,一缕精纯的玄黄气悄然注入,如同点亮一盏微弱的明灯,试图唤醒沉睡的元神,提振一身之阳气!
第二针,大椎穴!第七颈椎棘突下,总督一身之阳!针入三分,手法轻柔却带着穿透力,旨在疏通督脉,调和阴阳!
第三针,命门穴!第二腰椎棘突下,生命之门!此针叶凡格外慎重,缓缓刺入,玄黄气如涓涓细流,温养肾阳,固本培元,激发先天之本!
第四针,足三里!外膝眼下三寸,强壮要穴!针入,意在健脾和胃,补益后天之气,化生气血之源!
第五针,膈俞穴!第七胸椎棘突下旁开一寸半,血之会穴!此针旨在活血生新,调和气血!
第六针,血海穴!髌骨内上缘上两寸,养血调经要穴!针入,如同激活沉寂的血脉!
第七针,三阴交!内踝尖上三寸,肝脾肾三经交汇!此针至关重要,叶凡凝神静气,针尖轻颤,玄黄气缓缓注入,意在同时滋养肝(疏泄)、脾(生化)、肾(先天)三脏,调和气血运行的根本!
叶凡的手法行云流水,精准无比。每一针落下,都伴随着一缕肉眼无法察觉的玄黄气,如同最精密的能量流,精准地刺激着穴位,疏通着淤塞的经络,温养着衰竭的脏腑。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与艾米丽体内那微弱到极致的生机产生了某种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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