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朱雀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猛地将叶凡推向那个隐蔽的出口,自己则转身迎向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袍身影。赤色短刀在她手中划出一道炽热的弧光,并非为了伤敌,而是为了阻隔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威压。
“想跑?”蚀魂使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手中噬魂杖顶端的血红宝石骤然亮起,一道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潮水般涌向朱雀!
朱雀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白,但她脚步纹丝不动,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对方。她很清楚,面对蚀魂使,物理攻击效果有限,最重要的是守住心神,为叶凡争取时间!
叶凡被那股推力送进了一条狭窄漆黑的甬道。他回头望去,只见安全屋内红光与黑气交织,气劲碰撞声不绝于耳,显然朱雀正陷入苦战。他心头一紧,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是累赘。
“活下去!”朱雀的厉喝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
叶凡咬牙,强迫自己转身,沿着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向前狂奔。黑暗中,他只能凭借触感和微弱的气流辨别方向。体内那股温和的力量在危急关头似乎变得更加活跃,流转全身,让他的脚步轻盈了几分,视线在极暗环境下也能勉强视物。
这条备用通道显然是为了紧急撤离而设,蜿蜒曲折,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墙壁粗糙,布满苔藓,空气潮湿阴冷。身后激烈的打斗声渐渐远去,但一种更深沉、更阴冷的寒意却如影随形,仿佛那双猩红的眼睛始终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跑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一点微光。叶凡精神一振,加速冲去。微光逐渐扩大,是一个出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着。他拨开藤蔓,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
出口位于一处陡峭的山坡上,下方是郁郁葱葱的山谷,远处可见蜿蜒的河流。他成功逃出来了!但还没来得及庆幸,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呃啊!”叶凡抱住头颅,痛苦地蹲下身。脑海中,无数破碎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 不再是模糊的片段,而是相对清晰的场景!
—— 一个古朴典雅的书房,他正伏案疾书,纸上画着复杂的人体经络图,旁边堆满了泛黄的医书。一个温婉的女子端着茶盏走近,轻声唤道:“凡哥,歇会儿吧。” 那女子的面容……竟是他在药庐碎片中见过的那个温柔笑脸!她叫……婉蓉?
—— 一片火光冲天的宅院!喊杀声、哭叫声不绝于耳。他浑身是血,手持银针,护在婉蓉身前,面对数个黑衣蒙面人,眼神决绝而悲愤。“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黑衣人厉声喝道,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 一个阴暗的密室,他被铁链锁住,一个背对着他的身影正在配置某种药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那身影转过头,露出一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那张脸!叶凡浑身剧震!是那个刀疤脸?!不,不完全一样,更年轻,但眉宇间的狠戾如出一辙!那人将一碗漆黑的药汁强行灌入他口中,狞笑着说:“尝尝这蚀魂散的滋味吧!”
—— 最后,是坠落……无尽的黑暗和冰冷……还有胸口传来的一丝微弱暖意,来自那枚古玉……
这些记忆碎片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清晰、猛烈!尤其是最后被灌药和坠落的场景,带着刻骨铭心的痛苦和绝望!
“蚀魂散……不是咒,是毒!”叶凡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一个惊人的真相浮出水面!“是有人给我下了毒,制造了蚀魂咒的假象!”
这个认知让他通体发寒。是谁?为什么要用如此复杂阴毒的手段害他?婉蓉呢?她在哪里?那场大火……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山坡下方的密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正是朱雀之前用来联络的信号!
叶凡强压下翻腾的记忆和情绪,警惕地望向声音来源。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猎豹般从林中窜出,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山坡下,正是朱雀!她的暗红色皮甲上多了几道破损,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显然是从蚀魂使手中脱身了,代价不小。
“快下来!他们很快会追来!”朱雀仰头喊道,语气急促。
叶凡不再犹豫,手脚并用地滑下山坡。靠近了才发现,朱雀的左臂有些不自然的弯曲,显然受了伤。
“你受伤了?”叶凡落到她身边,下意识地看向她的手臂。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几乎是本能地,他伸手想去检查。
朱雀微微一怔,但没有躲闪。叶凡的手指触碰到她手臂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流过——他仿佛能“看到”臂骨错位的情况以及周围软组织挫伤的细微程度。
“关节脱臼,伴有轻微骨裂。”叶凡脱口而出,语气带着专业性的肯定。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这种诊断能力,仿佛与生俱来。
朱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更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她咬牙道:“没时间处理了,先离开这里!”她指向山谷深处的河流,“顺流而下,有接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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