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石门在古老钥匙的转动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的世界,并非他想象中的档案室,而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更加幽暗的阶梯。
墙壁是未经打磨的粗糙岩石,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有些痕迹深邃而狰狞,仿佛是巨兽的利爪留下的。
空气中弥漫的灵压粘稠而死寂,像是无数亡魂的叹息凝固在了这里。
“夜月君,你知道四番队成立之前,我是做什么的吗?”
卯之花烈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中回荡,明明是温和的语调,却带上了几分诡异的共鸣。
夜月莲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当然知道。
【警告!侦测到目标灵基出现剧烈波动!正在重新进行身份校对……】
【校对完成!目标:卯之花八千流。第一适格职阶:Saber。第二适格职阶:Berserker。隐藏身份:初代“剑八”。威胁等级判定:灭绝(Annihilation)!】
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的血色文字,证实了他心中最可怕的猜测。
这个女人,是尸魂界历史上空前绝后的的大罪人,是那个以“八千流”为名、穷尽天下剑道之人,是最初的、也是最强的“剑八”。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干涩。在这种怪物面前,任何谎言都显得苍白可笑,诚实或许能让他多活几秒。
“那你今天就会知道了。”
卯之花烈轻笑一声,提着灯笼,率先走下阶梯。她的影子在摇曳的灯火下被拉长、扭曲,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宛如一尊缓缓苏醒的魔神。
夜月莲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走向什么历史文献的储藏室,而是在步入一座古老的坟墓,或者说……地狱的入口。
阶梯的尽头,是一片广阔得惊人的地下空间。这里像一个巨大的、废弃的斗兽场。
地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刀剑劈砍的痕迹,中央的土地甚至呈现出暗红色,仿佛是被无法洗净的鲜血浸透了千百年。
空间的四周,是一排排高耸的石架,上面没有卷宗,而是插着一柄柄锈迹斑斑、形态各异的斩魄刀,每一把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这些都是战败者的刀。是“初代剑八”卯之花八千流的战利品。
“这里,”卯之花烈张开双臂,像是在展示自己最心爱的收藏品,脸上带着一丝怀念的陶醉,“是我的‘收藏室’,也是曾经的十一番队,最初的雏形。”
她转过身,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映照出夜月莲略显苍白的脸。
“我见过无数的剑,无数的战斗方式。唯独你的,我从未见过。”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力,
“那种凭空创造,又瞬间消散,以‘意志’为血的剑……夜月君,它让我感到了久违的兴奋。”
夜月莲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知道,真正的审问现在才开始。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卯之花烈缓缓走向他,身上的白色队长羽织在死寂的空气中纹丝不动,但她周身散发出的灵压却在节节攀升,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言语是苍白的,谎言也毫无意义。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或者一把剑,只有一个方法。”
她停在夜月莲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一股混杂着药草清香与淡淡血腥味的气息,钻入夜月莲的鼻腔。
“来吧,夜月君。”她抬起手,温柔地拂过自己胸前那巨大的伤疤,眼神中流露出的,
是近乎狂热的渴望,“就在这里,和我厮杀一场。拔出你的剑,用你那种有趣的能力,尽全力地……取悦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魔力,仿佛情人间的低语,但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只要能让我尽兴,”她嫣然一笑,那笑容足以让百花失色,却也足以让神佛战栗,“之后,我不仅会放你走,还会亲自为你担保,消除瀞灵廷对你的一切怀疑。
你的同伴,你的秘密,我都可以当作没有看见。”
这是交易,也是最后通牒。
拒绝的下场,不言而喻。
夜月莲沉默着,大脑在疯狂运转。战斗?和初代剑八战斗?自己现在灵力枯竭,身体重伤未愈,连对付斑目一角都费尽心力,更别提眼前这个怪物中的怪物。
可他别无选择。
从踏入这扇门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看到夜月莲眼中的挣扎,卯之花烈似乎有些不耐,她微微歪着头,语气依然温柔:“还是说,你需要一点……小小的激励?”
话音未落,一股凝练如实质的杀气轰然爆发!
那不是更木剑八那种狂野无序的破坏欲,而是经过千锤百炼、纯粹到了极致的“杀戮”之理。
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刀锋瞬间抵住了夜月莲的喉咙,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为之冻结。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会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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