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凝聚了更木剑八解放全力的、最纯粹的斩击,足以将自诩“完美”的科学家连同他那扭曲的信仰一同斩成虚无。
然而,刀锋落下,却只斩中了空气。
在剑八那惊人的斩击即将触及萨尔阿波罗的前一刹那,这位第八十刃的身体竟如被烈火炙烤的蜡像般,迅速地瘫软、融化,化作一滩毫无生机的紫色黏液。
这滩液体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剑八的刀下流淌而过,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嗯?”
剑八的刀劈了个空,狂暴的剑压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恐怖斩痕,斩痕的尽头,大地被撕裂,仿佛一道通往地狱的峡谷。
他缓缓回头,眼神中的狂热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被打扰了兴致的不爽。
只听见一个惊恐中夹杂着怨毒的尖锐声音,从远处另一个方向传来,那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我记住你了,野兽!我记住你了!总有一天!我一定会研究出‘完美’的、能够杀死你的方法!!”
剑八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仿佛未成形胚胎的粉色肉球,正被一个长着翅膀的从属官拼死抱着,狼狈不堪地向着虚夜宫深处仓皇逃窜。
而先前那滩流淌于地的紫色液体,则在肉球远去的同时迅速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变成了一具空洞的、散发着恶臭的躯壳。
圣母的慈悲(Gabriel)。
通过从属官完成转生,舍弃旧的躯壳,从而获得新生的能力。这是萨尔阿波罗为自己准备的、最完美的保命手段。
“切,逃掉了吗。”
剑八撇了撇嘴,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
他重新将那只压制着他无尽灵压的独眼眼罩戴上,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哒”声,那股仿佛要将整个虚圈都压垮的金色灵压光柱,如同被关进了闸门,缓缓平息,最终收敛于他的体内。
虽然猎物跑了,但刚才那场诡异的“体内之战”也确实让他稍微尽兴了一些。一想到自己身体里居然诞生了另一个“自己”,并被自己亲手“砍死”,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他咧开了嘴,露出了一个野兽般的笑容。
战斗结束,一直被那恐怖灵压压制得喘不过气的十一番队队员们终于松了口气。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快步围了上来,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家队长那超乎常理的强大与逻辑的无限崇拜。
“不愧是剑八队长!真是太强了!”一角握紧拳头,满脸兴奋,仿佛刚才战斗的是他自己。
“哼,真是粗鲁又野蛮的战斗方式,毫无美感可言。”弓亲用袖子掩着嘴,话语里虽然是嫌弃,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无法掩饰的敬畏。
这时,一个不知死活的十一番队队员,满脸崇拜地发出了由衷的感慨:“太厉害了,队长!没想到连生孩子这种事,您都能跟自己打上一架!”
“……”
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更木剑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缓缓地、一格一格地扭过头,看向那个口无遮拦的队员,额角上,一根青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起。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呃……”那名队员瞬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蠢话,冷汗“唰”地一下就流了下来,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不……不是的,队长!我的意思是,您……您的战斗方式……真是……真是充满了创造性……”
“砰!”
一声闷响,那名队员的脑袋被剑八一拳砸进了地里,只留下一双还在抽搐的腿。
“吵死了。”剑八收回拳头,不爽地活动了一下手腕。
这场小小的闹剧总算让战斗后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一些。
然而,剑八的战斗**还远未得到满足。他抬起头,感受着从虚夜宫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强大灵压波动。
尤其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夜月莲等人离去的方向。
就在刚才,那边爆发出了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到让他心悸的战斗波动。
先是一股冰冷、仿佛要将灵魂都冻结的杀意,紧接着,又是一股凌驾于规则之上、将周围空间都化为己有的霸道剑意。
那边的战斗,似乎也很有趣。
“小的们,我们走!”
剑八将那把满是豁口的斩魄刀往肩膀上一扛,大吼一声,随便选了一个看起来建筑更多、更“顺眼”的方向,迈开了大步。
“下一个,希望能是个耐砍一点的!”
十一番队的队员们发出一阵兴奋的嘶吼,浩浩荡荡地跟上了他们队长的脚步,继续着这场在他们看来,与“观光”无异的暴力远征。
在他们离去后许久,一处倒塌的白色墙壁阴影里,一个戴着诡异骷髅面具、身形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是第九十刃,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虚圈中唯一一个基力安级的大虚,却能通过无限吞噬而不断进化的异类。
他那双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望着更木剑八离去的背影,流露出深深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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