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货舱内,维生舱散发的微弱蓝光映照着那株奇特的乳白色树苗,也映照着三人沉思的面容。
“现在问题来了,”林阳摸着下巴,看着那株小树苗,“咱们…把它带走?”他语气有些犹豫,
“这玩意儿明显是人家船上的‘货物’,虽然船员都…没了。
万一这艘船属于某个大势力,或者树苗的主人找上门来,咱们这算不算…盗窃啊?”
他贫瘠的法律意识难得上线一次。
星雅的视线扫过一片狼藉的货舱,清冷的声音带着理性分析:“可能性极低。求救信号强度虽高,但传播方式异常,且覆盖范围具有随机性。
我们是恰好在超空间节点附近才捕捉到,以常规手段,信号不可能在短短三天内跨越五十万光年。
就算真有搜救队,大概率都收不到信号。
更大的可能是,除了我们,没有其他接收者。
这艘船和它的‘货物’,已被视为彻底失踪。”她顿了顿,“况且,留下它,等同于让它在这里等死。”
“星雅说得对。”拉普拉斯慢慢的蹲下来,伸出粗大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维生舱的外壳,发出沉闷的“叩叩”声。
他的动作带着谨慎与好奇。
语气略显急促“看看这个维生力场的读数,能量槽见底了,红得都快滴血了。
别说等什么主人找来,就这破地方的鬼天气,力场一停,这小家伙怕是连一分钟都撑不过去,直接冻成冰棍标本。
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拉普拉斯话说的很直白。
他作为新艾尼亚的生态守护者的责任感与道德,不允许他见死不救。
况且,维生系统是真的快要停摆了。
面对如此情况,林阳看看拉普拉斯,又看看星雅,最后目光落在那株在低温休眠中依然透着顽强生命力的小树苗上,耸了耸肩:
“得,少数服从多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树苗一命…算几级?管他呢!带走!”
决定已下,行动迅速。
三人合力将整个维生舱小心地从冻结的固定架上拆解下来。
拉普拉斯承担了主要搬运工作,像抱一个易碎的宝贝一样,将维生舱稳稳地护在怀里。
他的能量代替了维生系统,现在这株可怜的小树苗不用担心被冻僵了。
林阳则和星雅一起,回到了驾驶舱。
看着那三具被冻结在座椅上的树人遗体,林阳叹了口气:“不管你们是谁,为什么运送它…一路走好。”
他在相对完好的主控台上,利用飞船残存的备用电源,留下了一条清晰的文字和语音留言。
留言中详细记录了发现时间、地点、船员状况、以及带走了唯一的生命体(附上维生舱内树苗的影像)的信息。
并留下了地球太阳系的星图坐标和星雅预设的一个加密通讯频段。
“搞定。万一真有人找来了,至少知道去哪儿问。”林阳拍拍手。
星雅点点头,最后扫描了一遍飞船,确认没有其他生命信号和重要线索。
即将离开前,拉普拉斯突然再次走向驾驶舱:“我去处理…后事。给他们一个体面的安息之所。”
他的语气带着对逝者的尊重。他的身躯在狭窄的通道内行动却异常灵巧,很快将三具树人的遗体用能量裹好,带出了飞船。
在裂谷边缘一处相对坚固的冰崖下,拉普拉斯用巨大的拳头硬生生轰出一个深坑。三人合力将树人遗体安葬其中。
他们的铭牌被林阳小心的放在坑的一旁,陪伴他们的主人长久的安眠。
三人带着维生舱,顶着依旧狂暴但已被他们摸清规律的冰风暴,艰难地返回了悬停在裂谷上方的起源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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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号与新芽号脱离冰封星球的重力圈,再次跃入空间通道,朝着地球的方向疾驰而去。
起源号舰桥内,维生舱被安置在角落,散发着稳定的微弱蓝光,舱内的小树苗安静得如同一个精致的工艺品。
旅途的疲惫和紧张感开始慢慢消散。
林阳瘫在舒适的座椅里,看着旁边正襟危坐、如同铁塔般的拉普拉斯,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说老拉,”林阳挤眉弄眼地说,“你看啊,咱们马上要回地球了。
你这‘拉普拉斯’的大名,放在咱们那地球上,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太学术、太高大上了?
跟你的气质,嗯…不太搭?”
拉普拉斯微微侧身过来,脸上眉毛一挑:“哦?地球兄弟们有什么讲究?我这名字不好吗?我觉得挺有气势啊。”
“气势是够,”林阳忍着笑,“但不够亲切!你看我,林阳,多接地气!星雅,虽然名字听着仙,但人就在身边。
你这‘拉普拉斯’的大名,听起来是挺拉风,特有哲学和数学的深邃感,但是吧…”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搁我们地球,尤其是咱那小破回收站附近,街坊邻居大爷大妈们听了,估计得懵圈。
‘啥?拉啥普?拉面师傅?’ 这不利于你融入基层群众,体验地球风土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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