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那亵渎祭坛弥漫的恶臭与死寂,三人再次深入黑森林。
每一步踏下,都仿佛踩在某种巨大活物的皮肤之上。
森林的“活性”以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急剧攀升。
扭曲畸形的树木不再是单纯的静物。
它们的枝干如同干枯的巨蟒般缓缓蠕动,树皮上浮现出类似血管的暗红色脉络,随着某种深沉的、仿佛来自地心的搏动而明灭不定。
空气中弥漫的硫磺与腐烂气息变得更加浓稠,几乎凝结成可见的、带有腐蚀性的灰绿色薄雾,粘附在皮肤上带来轻微的刺痛感。
更诡异的是那些“生物”。
林阳挥动光剑,斩断了一条突然从腐叶堆中弹射而出、形似蜈蚣的活荆棘——
那东西断裂的截面流淌出暗红色的、如同冷却熔岩般的粘稠液体,断口处竟有细小的金属触须在疯狂扭动,试图重新连接!
拉普拉斯的扫描光束锁定了一只栖息在扭曲枝桠上的“鸟”——
它的身体由锈蚀的铁皮和腐烂的羽毛强行拼凑,眼眶中燃烧着两小簇幽绿的魂火,发出如同金属摩擦般刺耳的嘶鸣。
当它被惊飞时,散落的“羽毛”竟是细小的、边缘锋利的金属碎片!
“腐化程度…指数级上升…”拉普拉斯的核心高速运转,不断更新着环境数据,
“金属、有机物…界限模糊…能量污染读数突破临界点…深层腐化源活性激增…苏醒进程…在加速!”
星雅的眼光扫过这片扭曲、躁动的**森林,神情冷峻如冰。“它在呼吸,在进食,在准备。”
她的声音穿透了森林深处传来的、如同巨人鼾声般的低沉轰鸣,“这些祭坛,不过是它散落的‘胎盘’。”
正如她所言,在接下来的深入途中,他们又遭遇了数个类似的祭坛。
规模有大有小,但无一例外,都已彻底“死亡”。血池干涸见底,只剩下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污秽沉淀物。
覆盖祭坛的蠕动血肉彻底枯萎、碳化,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
那些燃烧着魂火的图腾柱也大多断裂、倾颓,火焰熄灭,只留下空洞的骨架。
空气中残留着浓烈的疯狂能量被强行抽离的痕迹,如同无形的湍流,持续不断地涌向森林的最深处——那个腐化主宰即将苏醒的核心!
“所有祭坛的血肉造物…都已被‘母体’召回…”星雅指尖萦绕的银芒探入一个干涸祭坛的核心符文,感受着其中残留的、指向森林深处的能量轨迹,“它们成为了…最后的养料。”
林阳看着脚下祭坛边缘那些姿势扭曲、早已化为枯骨的教徒尸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鬼地方…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他紧了紧手中的光剑,金色的辉光在愈发浓重的黑暗与灰绿雾气中顽强地亮着,驱散着靠近的、带着窥视感的阴影。
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潮水,一波强过一波地涌来。
森林的脉动越来越清晰,每一次搏动都让脚下的地面微微震颤,空气中弥漫的低沉轰鸣也越发响亮,仿佛一个沉睡的巨魔正在翻身。
扭曲的树木越发高大、狰狞,枝干相互虬结缠绕,在头顶形成一片遮天蔽日的、不断蠕动的“**穹顶”。
光线几乎被完全吞噬,只剩下星雅周身散发的那点恒定而纯净的银芒,以及拉普拉斯眼中扫描光束的微光,在无边的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光路。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路”突然消失。前方,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被一种更加宏伟、更加令人窒息的景象取代。
一片难以想象的巨大平台!
这平台并非人工建造,而是由无数棵最为庞大、最为扭曲的巨树,它们虬结的根系如同盘古的巨手深深刺入大地,
而它们那变异得如同**金属与腐烂血肉混合物的主干和枝桠,则以一种亵渎而壮观的姿态,
相互缠绕、融合、向上拱起,最终在数十米的高空强行扭曲、拼接、固化,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千米的、不规则的圆形平台!
平台的地面并非泥土,而是由无数粗大如虬龙的树根、包裹着粘稠暗红苔藓的岩石、
以及闪烁着金属冷光的**组织强行挤压、熔合而成,表面布满了搏动的血管脉络和不断渗出污秽粘液的裂口。
整个平台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了植物腥气、金属锈蚀和深渊硫磺的恐怖气息,如同一个巨大而污秽的子宫。
它静静地悬浮(或者说,被下方无数扭曲巨树强行托举支撑)在无边的黑暗森林之上,像一座通向最终绝望的神坛。
平台的中心区域,隐隐透出一种令人灵魂悸动的暗红色光芒,那是所有疯狂能量汇聚的终点!
三人站在平台的边缘,渺小得如同尘埃。抬头仰望那由**巨树构成的、扭曲蠕动的“天穹”,
低头俯视脚下那搏动流淌的污秽“大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对庞然巨物的敬畏与恐惧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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