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位穿着传统长袍的随从悄然走近,在萨勒曼王储耳边低语了几句。
王储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对赵雯雯露出一个带着些许遗憾的笑容。
“美丽的女士,很抱歉,有些琐事需要我暂时离开一下。”萨勒曼王储说着,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一张仅印有私人联系方式的纯黄金名片,姿态优雅地递到她面前。
“希望这不会打断我们愉快的交谈。期待不久后,能有幸邀请您共进午餐或晚餐,更深入地探讨关于“取舍”的智慧。”
赵雯雯微微颔首,优雅地伸出双手接过名片,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材质上停留片刻,动作庄重得体。
“感谢殿下的厚爱,”她抬起眼眸,唇边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能收到您的邀请,是我的荣幸。不过实在不巧,这次行程安排得很紧凑,明天就要启程去纽约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她将名片递给了一旁为她拿着手包的林峰,继续用从容不迫的语气说: “期待未来在合适的场合,我们能有机会继续今天的谈话。”
萨勒曼王储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意味深长的欣赏。
他见过太多人急于迎合他的每个提议,而眼前这个女人却懂得如何优雅地保持距离。
“真是遗憾,”他微微欠身,举手投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那就祝您纽约之行顺利。我相信,缘分自会安排我们再次相见。”
萨勒曼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赵雯雯一眼,那目光中既有未尽的兴致,也有对她这份从容的认可。
白袍轻旋,他转身离去,带着随从消失在宴会厅的转角处。
赵雯雯目送他离去。地中海的夜风穿过露台,带来一丝清凉。
她深知,在这些顶级交际圈中,有时候适当的拒绝,反而比全盘接受更能赢得尊重。而那张被妥善收藏的纯金名片,或许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会派上用场。
萨勒曼王储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露台的转角处,那带着中东特有香料气息的威压尚未完全散去,赵雯雯正欲轻啜一口鸡尾酒定神,一个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的、略显熟悉的嗓音在她身侧响起:
“Mon Dieu……雯雯?真的是你吗?哦!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或者是这地中海的月光欺骗了我。”
赵雯雯循声转头,映入眼帘的男子让她眼中亮起了异样的光彩。
是卡尔·范德比尔特。
这些年赵雯雯还是与他有着邮件来往,卡尔会在每年的情人节前后,让人给她送来一份礼物,有时候是珠宝,有些时候是古董,都是他用心挑选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但俩人在这期间并未见面过。
十年时光,已然将当年那个带着几分少年感的荷兰船王家族继承人,雕琢成了一个气质沉稳内敛成熟的男人。他现如今已经继承了家业,承担起了家族使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荷兰船王。
他穿着一身看似简洁、实则剪裁无可挑剔的灰棕色双排扣西服,来自英国萨维尔街的老派定制工艺,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唯有袖口露出一对简洁的白金镶钻袖扣,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浅棕色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深邃的浅琉璃色的眼睛里少了从前的青涩,多了几分经事的从容与沉淀,唇角噙着的笑意温和而真切。
“卡尔,”赵雯雯放下酒杯,脸上绽放出毫无芥蒂的、纯粹故人重逢的愉悦笑容。
“你没眼花,是我。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一圈,带着真诚的赞赏,“多年不见,卡尔,你还是那么英俊,而且……更稳重了。”
卡尔上前一步,极其自然地执起她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动作优雅流畅,带着欧洲老派贵族的范儿。
“这真是今晚最棒的惊喜,”他凝视着她,语气充满了感慨,“时间在你身上似乎停下了脚步,不,甚至是倒流了。我方才还以为你是雯雯的女儿,原来真是你,哦雯雯,你比当年更……光彩照人。”
卡尔的话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真诚与一种更深沉的、被时光淬炼过的情感。
那双变得沉稳的琉璃色眼眸注视着她,仿佛穿透了十年光阴,在确认他魂牵梦萦的幻影终于化为了实体。
两人去到露台上如老友般闲聊,大多是赵雯雯听,卡尔说,说着十年来的相思之苦。
卡尔一直通过人脉关注着赵雯雯在非洲的产业,但今日赵雯雯能成为这里的座上宾,就已经足以证明,她已然进入了全世界最顶级的圈层。
晚宴临近尾声,音乐变得舒缓。
卡尔侧过头,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醇厚:“雯雯,这里的喧嚣有些乏味了。我住的酒店顶楼有个不错的观景台,可以看到整个港湾沉睡的模样。愿意……再去喝一杯吗?就一杯。”
赵雯雯看着他眼中那真诚的、混合着期待与一丝不确定的微光。
她微微一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杯中剩余的香槟饮尽,然后将空杯轻轻放在侍者的托盘上。这个动作本身,已经是一种无声的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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