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的回声 第12章 排水沟里的徒劳

林墨攥着U盘，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冲出咖啡馆。街面上的人流比她预想的要多，下午三点多，正是上班族午休结束回公司的时间，行人们匆匆忙忙地走着，没人注意到这个神色慌张的女人。她的目标是实验室——那里有她之前偷偷备份的服务器权限，只要把U盘里的数据存进加密硬盘，就算陈教授发现，也有证据可用。

她沿着人行道快步走，手里的U盘被她塞进了外套内侧的口袋，紧贴着胸口，能感觉到布料下硬物的轮廓，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绿灯刚亮，她加快脚步想赶过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嘀嘀”声——一辆红色的电动车没按交通规则行驶，从非机动车道猛地冲了过来，直朝着林墨的方向。

“小心！”旁边有人喊了一声。林墨慌忙往旁边躲闪，肩膀撞到了一个拎着菜篮子的老奶奶，老奶奶手里的西红柿掉在地上，摔成了一滩红色的泥。“对不起！对不起！”林墨下意识道歉，可还没等她弯腰去捡，怀里的U盘突然“啪嗒”一声掉了出来——原来刚才躲闪时，内侧口袋的拉链没拉好，U盘滑了出来，落在地上后又顺着人行道的斜坡，滚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我的U盘！”林墨的声音瞬间变了调，她顾不上捡地上的西红柿，也顾不上跟老奶奶道歉，直接蹲在排水沟边。排水沟有半米宽，里面积着前几天下雨留下的污水，水面上漂浮着落叶、塑料袋和各种垃圾，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那个黑色的U盘就卡在排水沟中间的石缝里，离岸边有一段距离，伸手够不到。

林墨没有丝毫犹豫，撸起右手的袖子，直接把胳膊伸进了污水里。冰冷的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袖口，顺着手臂往上爬，冻得她打了个寒颤。污水里的石子和碎玻璃硌得她的手掌生疼，她的手指在石缝里摸索着，试图抓住U盘的边缘，可每次刚碰到，U盘就因为沾水太滑而溜走。

“快一点，再快一点。”林墨在心里默念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混合着因为紧张而流下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她的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泥和垃圾，指尖被石子划开了几道小口，渗出来的血珠在污水里很快就散了，看不出来。她就这样在污水里掏了十分钟，胳膊已经冻得麻木，手指也因为长时间浸泡而发白起皱，可还是没能够到那个卡在石缝里的U盘。

夕阳渐渐西沉，金色的光芒洒在街道上，把林墨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在排水沟里，和污水、垃圾混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她终于撑不住，瘫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看着排水沟里静静躺着的U盘，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那是能证明陈教授罪行的唯一证据，是李薇冒着被跟踪的风险交给她的，就这么没了。

她用沾满泥的手抹了抹眼泪，指尖的泥蹭在脸上，留下几道黑色的痕迹。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没有备注，只有一句话：【你掉的东西，我捡到了。——安卓幽灵】。

林墨猛地抬头，心脏砰砰直跳。她顺着街道两边望去，街对面的公交站台上，一个戴鸭舌帽的人影正站在广告牌后面，只露出一个模糊的侧脸。那人似乎察觉到了林墨的目光，微微侧了下头，然后转身快步走进了人群，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林墨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手里还握着从污水里抽出来的胳膊——上面还滴着水，沾着泥。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心里满是疑惑：安卓幽灵是谁？为什么会捡到U盘？他是敌是友？可不管怎样，U盘有了下落，这让她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把手机揣进兜里，朝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安卓幽灵会什么时候再联系她，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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