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年5月初,京城的初夏已带着几分燥热,林府朱红大门前,两尊石狮子静静矗立,门楣上“林府”二字鎏金未褪,刺眼得很——这是之前林氏气不过李和在外纳妾,硬把“李府”匾额换了的,如今成了京城里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停在路边,李和身着便装,推开车门,身形虽仍挺拔,却难掩旅途疲惫。他今年已逾六十,鬓角添了不少白发,目光扫过“林府”二字,眼神黯淡了几分,转身对身后跟着的樱沉声道:“跪下吧。”
樱身着青色副官制服,身姿挺拔,脸上带着几分紧张与不安,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李和深吸一口气,也缓缓屈膝,与樱并排跪在府门前,引来不少路人驻足围观,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这不是海军的李司令吗?怎么跪在自家门口了?”
“你不知道啊?听说李司令在外头带了个女副官,林夫人气坏了,把府名都改了!”
“啧啧,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折腾……”
没过多久,又有两辆汽车驶来,丁汝昌与巴顿先后下车。看到跪在门口的李和与樱,丁汝昌无奈地摇了摇头,巴顿则一脸尴尬——他是被李和硬拉来当说客的,没想到场面这么难堪。
“李帅,快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样子!”丁汝昌快步上前,伸手想扶李和。
“丁总统,不必。”李和摆手拒绝,语气坚定,“我亏欠夫人太多,今日跪在这里,是给她赔罪的,她不点头,我绝不起来。”
巴顿也上前劝道:“李司令,林夫人只是在气头上,我们进去好好说,跪着解决不了问题。”
“多谢二位好意,”李和叹了口气,“这是我的家事,总得我自己先表个态。”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张之洞老先生拄着拐杖,在孙先生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张之洞今年已八十出头,精神却依旧矍铄,孙先生刚过三十,眼神锐利,两人显然是特意来看热闹的。
“哈哈,李司令,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六十岁的海军司令,跪在自家门口,传出去可是要笑掉全京城的大牙!”张之洞笑着说道。
孙先生也附和道:“李司令,有事好好商量,这般举动,实在不妥。”
李和脸色微红,却依旧跪在地上,苦笑道:“香涛先生,孙先生,家事,让二位见笑了。”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林府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管家探出头来,语气恭敬地说道:“老爷,夫人请您和丁总统、巴顿先生进去,樱小姐……夫人说,暂时不必进府。”
李和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膝盖,对樱沉声道:“你先在这儿等着,我进去跟夫人商量。”
樱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是,司令。”
李和、丁汝昌、巴顿跟着管家走进府内,穿过几进院落,来到客厅。林氏端坐于主位,身着素色旗袍,脸色依旧带着几分愠怒,看到李和,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澜。
“跪下!”林氏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李和没有犹豫,再次跪倒在地,丁汝昌与巴顿想劝,却被林氏一个眼神制止。
“李和,你可知错?”林氏语气冰冷。
“我知错,”李和低头说道,“我不该常年在外,疏于照顾家里,更不该……不该让樱跟着我,惹你生气。”
“你知道就好!”林氏冷哼一声,“我林氏嫁你这么多年,从没要求过你什么,可你呢?眼里只有你的海军,只有你的战事!如今倒好,还带了个女副官回来,名义上是副官,实则是什么,你我都清楚!”
丁汝昌连忙上前劝道:“林夫人,李帅也是身不由己,樱小姐在日本多次保护李帅的安全,两人也是情非得已……”
“丁总统,这是我们的家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林氏打断丁汝昌的话,语气坚定,“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樱可以继续当李和的副官,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她想进林府的大门,绝无可能!李和,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夫人,就给樱在府外找个地方住,不许她踏足林府半步!”
李和沉默片刻,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绝不带樱进府,我会在府外给她找个合适的住处。”
林氏看着李和,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最终还是软化了几分,说道:“起来吧,六十多岁的人了,膝盖哪禁得住这么折腾。”
李和闻言,连忙站起身,感激地看着林氏:“多谢夫人。”
就在这时,管家又来通报:“老爷,夫人,海军资料室的参谋陈绍宽前来拜访。”
“让他进来吧。”李和说道。
很快,陈绍宽走进客厅,他身着海军制服,身形瘦削,眼神中带着几分拘谨与兴奋。“卑职陈绍宽,见过李司令,见过丁总统,见过林夫人,见过巴顿先生。”
“免礼,”李和点了点头,语气温和,“你找我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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