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政府成立已两月有余,渤海湾的海风也带了些寒意,可国内的变革热潮却丝毫未减。北京城内,街头巷尾的剃头匠铺子前挤满了人,青壮年男子排着队,让剃头匠剪掉脑后的辫子——临时政府发布的《剪辫易俗令》已推行半月,“剪辫即革新,留辫为守旧”的口号贴满了各省城墙,连江南制造局的工匠、马尾船政的学徒,都在工休时互相帮忙剪辫子,手里攥着剪下的黑辫子,脸上满是摆脱旧俗的轻松。
“大人,直隶、山东的剪辫率已超七成,江南各省更是达到九成,可西部的陕西、甘肃,还有蒙古草原上的旗人,不仅拒不剪辫,还聚集了清朝余孽,扬言要‘复清讨逆’!”民生署官员拿着报表,匆匆走进李鸿章的办公室,语气里满是焦急,“陕西巡抚升允(原清廷官员,拒不归顺临时政府)纠集了三万绿营兵,占据西安城,还截断了甘肃到河南的粮道;蒙古王公那彦图更是带着骑兵,在张家口外劫掠商队,说要‘护送小皇帝复位’(慈禧被擒后,清廷残余拥立一个年幼的满清皇族旁支为新帝,暂避蒙古)。”
李鸿章放下手中的铁路规划图,眉头紧锁——临时政府成立后,精力多放在海疆防御与对外谈判上,内陆尤其是西部的管控确实薄弱。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陕西、蒙古的疆域:“西部多山地,蒙古是草原,水师的主力舰进不去,可小炮艇能走黄河;蒙古的商道多靠驿站,咱们的骑兵能追。传我命令,分两路施策:一路让南洋水师调十艘‘江豚级’小炮艇,从山东入黄河,逆流而上,支援陕西的地方治安队;另一路让左宝贵从海防陆师抽调两万骑兵,组建‘定边军’,进军蒙古,清剿那彦图的残部。”
“江豚级”小炮艇是江南制造局专为内河航运设计的舰艇,船长35米,宽6米,吃水仅1.2米,虽吨位不足百吨,却装备了两门75毫米速射炮和四挺机关枪,航速12节,既能在黄河的浅滩航行,又能提供火力支援——这正是内陆平叛最需要的装备。
十日后,黄河济南段的码头上,十艘“江豚级”小炮艇整装待发。南洋水师的炮艇队管带周廷芳站在旗舰“江豚一号”的甲板上,看着船员们检查炮闩,大声叮嘱:“黄河水急,浅滩多,舵手要盯紧航道;到了陕西境内,先帮地方治安队打通粮道,遇到清军抵抗,用速射炮压制,别跟他们拼近战!”
汽笛声响起,炮艇队缓缓驶入黄河。逆流而上的航程比预想中艰难,黄河中游的三门峡段水流湍急,礁石密布,“江豚三号”的船底甚至擦到了暗礁,好在船体轻便,才没出大事。船员们轮流值守,白天靠望远镜观察航道,夜晚靠岸边的灯火指引,用了五天时间,终于抵达陕西潼关。
潼关城外,陕西地方治安队正被升允的清军围困。清军在城外筑起土城,用抬枪和土炮对着治安队的阵地开火,治安队的步枪射程不如抬枪,只能缩在战壕里被动防御,粮道被截断后,士兵们已经两天没正经吃饭,不少人脸色发白,却仍紧握着枪杆。
“炮响了!是咱们的炮艇!”突然,有士兵指着黄河水面,兴奋地大喊。众人抬头望去,十艘“江豚级”小炮艇正顺着黄河驶来,“江豚一号”的75毫米速射炮率先开火,炮弹带着尖啸,落在清军的土城上。土城瞬间塌了一角,清军吓得四处逃窜,抬枪和土炮也没了声响。
周廷芳看着慌乱的清军,下令:“全体炮艇,齐射!压制清军阵地!”十艘炮艇的速射炮同时轰鸣,炮弹像雨点一样落在清军的阵地里,土城接连坍塌,清军的抬枪队被机关枪扫倒一片。地方治安队的队长见时机成熟,立刻下令冲锋:“跟我上!把清军赶跑!”士兵们拿着步枪,冲出战壕,跟着炮艇的火力推进,不到一个时辰,就解了潼关之围。
打通潼关后,炮艇队继续逆流而上,往西安方向驶去。沿途的清军据点,只要看到炮艇的影子,要么弃寨而逃,要么投降——他们从未见过能在黄河里行驶的“铁船”,更没见过能连续发射的速射炮,心里早就没了抵抗的勇气。升允在西安城上看到炮艇队逼近,知道大势已去,带着残部偷偷从西门出逃,却在半路被治安队抓获,押往北京受审。
西安收复的消息传到北京时,左宝贵的“定边军”也在蒙古草原上取得了进展。那彦图的骑兵虽勇猛,却缺乏重武器,左宝贵的骑兵装备了江南制造局生产的骑步枪和迫击炮,机动性和火力都占优。在张家口外的草原上,“定边军”与那彦图的骑兵展开激战——迫击炮先轰击清军的帐篷,骑步枪在近距离精准射击,清军的马刀根本近不了身,不到半天就溃散而逃。
那彦图带着残部往蒙古深处逃窜,想依靠草原的辽阔拖延时间,可左宝贵早有准备——他把骑兵分成五队,沿着蒙古的商道搜索,同时联系蒙古的牧民,承诺“只要提供那彦图的踪迹,就免除牧民三年的赋税”。牧民们早就不满那彦图的劫掠,纷纷给“定边军”指路,有的甚至主动带着骑兵去找那彦图的藏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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