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的蝉鸣刚漫过梯田的埂脊,小丫头的哭喊声就撞碎了午后的燥热。她举着沾着汁液的修枝剪蹲在树旁,嫁接苗的新梢被拦腰剪断,断口处的黏液正顺着枝干往下淌 —— 原本该摘心的顶端嫩芽没剪到,倒把旁侧健壮的侧枝削了下来。“怎么越剪越乱呀!” 她把剪子扔在草堆里,泪水砸在卷曲的嫩叶上,“明明按标记剪的……”
沉默女孩快步走来,指尖抚过断口的韧皮部,发芽日记新页已翻到 “夏季新梢管护图谱”:红笔圈着 “新梢 30cm = 摘心临界线”,旁注 “主枝留 25cm 摘心,侧枝留 10cm 短截”,压着的星洲新梢标本上,清晰标着 “剪口距芽 0.5cm,斜向 45 度”。“剪错位置了,” 她声音里带着凉意却不失温和,“顶端优势没控制住,侧枝又受损,新梢会疯长变细,风一吹就断。”
“快看我的夏季管护图鉴!” 双马尾踩着沾着草屑的帆布鞋冲过来,书包里的漫画手册已升级到 “新梢管护特辑”:第七十七格画摘心时机(标着 “新梢长 30cm!剪顶端 3cm”),第七十八格画病虫识别(注着 “红蜘蛛 = 叶背小白点,叶斑病 = 圆形褐斑”),第七十九格画排水技巧(贴了 “梯田内侧挖沟 50cm 深” 的贴纸),第八十格画叶面施肥(画着带刻度的喷雾器)。她指着手册里的 “修剪失败案例”,“星洲的李技术员说,乱剪会让新梢成枝率降 40%,还容易招病虫!”
陆昭衍刚放下背上的灌溉管,眉头就拧成了疙瘩。他捡起地上的断枝,又摸了摸未剪的新梢顶端:“这是把‘控旺’做成‘伤树’了!” 他翻开星洲寄来的《板栗夏季管护手册》,“主枝新梢长到 30 厘米时,只剪顶端 3-5 厘米的嫩梢,促发侧枝;侧枝长 15 厘米再短截,留 10 厘米就行。” 远处梯田上,几个孩子正拿着镰刀乱砍,把嫁接苗的新梢全割成了 “平头”,不少芽眼已被砍烂。
苏晚立刻上前拦住:“不能这么剪!” 她举起星洲带来的伸缩修枝剪,“要用圆头剪,剪口离芽眼 0.5 厘米,斜着剪能防雨水积在伤口里,” 她指着枝头的徒长枝,“那些直立的旺枝要扭梢,从基部 5 厘米处拧转 180 度,不用剪断就能控旺。” 她突然晃了晃手机:“气象站说傍晚有暴雨,得赶紧挖排水沟,不然新梢会烂根!”
顾言的摄像机刚对准修枝现场,就拍到揪心的一幕:最小的男孩正把布满白斑的叶片往竹篮里装,叶背爬着密密麻麻的红蜘蛛,一碰就簌簌往下掉。“有虫的叶子要喷药!” 沉默女孩立刻冲过去,握住他的手腕 —— 她的掌心沾着草木灰,却格外有力,“红蜘蛛藏在叶背,得翻过来喷药,还要看叶片:有圆形褐斑的是叶斑病,要连枝剪掉深埋。” 她掏出 1.2% 苦参烟碱乳油,“这是生物农药,1000 倍液喷叶背,既能杀虫又不伤天敌。”
“沉默姐姐!新梢全蔫了!” 双马尾突然惊呼。大家循声跑去,只见西侧梯田的嫁接苗新梢全耷拉着,叶片卷曲发黄,根部的泥土汪着积水 —— 连续降雨让梯田排水不畅,根系缺氧导致新梢萎蔫。林溪立刻举平板比对资料:“得先挖排水沟!” 她念出应急方案,“梯田内侧挖 50 厘米深的沟,每 10 米留一个集水井,再给根部培土 3 厘米,撒草木灰吸湿,” 她指着手册,“雨后要松土机根周围的土,让根系透气。” 镜头里,铁锹插进泥土的瞬间,浑浊的积水立刻涌了出来。
跨山护苗的 “夏季管护战” 随即打响。树荫下,沉默女孩的 “新梢管护站” 已搭起来:白色展板上贴着新梢修剪图谱和病虫防治流程,旁边摆着三个竹筐 —— 分别装着 “合格剪枝(剪口平整)”“病枝废料(带虫叶 / 病斑枝)”“工具耗材(修枝剪 / 农药瓶)”。“先辨枝,再修剪,” 她拿着修枝剪示范,“主枝留 25 厘米摘心,侧枝留 10 厘米,徒长枝扭梢,病弱枝全疏除。” 孩子们围在展板旁,小丫头拿着卷尺量新梢长度,之前的慌乱早已不见。
梯田东侧,陆昭衍带着男孩子们挖排水沟。他教小丫头定沟位:“沿梯田内侧埂脚挖,沟宽 30 厘米,深 50 厘米,” 他把铁锹插进泥土,“坡度要留 3 度,让水往集水井流,” 他指着刚培好的树盘,“每棵树根部堆个小土堆,像小馒头一样,能防积水烂根。” 小丫头的铁锹渐渐稳了,挖的沟深浅一致,土堆堆得圆润整齐。“对,挖完要捡干净石块,” 陆昭衍擦了擦汗,“石块会挡水,还容易磨伤新梢。”
苏晚正带着女孩子们防治病虫。她们背着喷雾器绕树喷施,喷头特意对准叶背,药雾细密地沾在红蜘蛛聚集的地方。“苦参烟碱要现配现用!” 苏晚边兑药边说,“100 毫升药兑 100 升水,上午 10 点前喷最好,太阳大了药效会散。” 她举起黄色粘虫板,“挂在树高 1.5 米的地方,每棵树挂一块,能粘蚜虫和飞蛾。” 双马尾突然灵机一动:“我们做喷药标记卡!贴在树干上,写清喷药时间和药剂,避免重复喷!” 她掏出彩笔在硬纸板上画刻度,用红笔标出 “安全间隔期 7 天”,像给果树装了 “用药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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