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界为尊 第29章 冰河沉棺

·断脉篇

一、雪夜凿冰 腊月廿三，青阳城雪刃如刀。戌时鼓歇，北门冰河上架起三十座火盆，赤焰照得冰面似血。杜怀瑾披玄狐大氅，手执“开河券”，当众宣读：“沉棺待启，以证李氏之罪。”券尾朱印未干，火舌舔纸，像给风雪盖了枚滚烫的疤。林玄青衣负手，立在最前排，脚尖轻点冰面，裂纹自靴底蔓延，如暗红闪电伸向河心。百姓围堤，无声却呼吸如潮，只等那一声裂响。

二、棺影浮火 冰镩起落，冰屑激射。三尺之后，乌铁巨棺显形，长丈二、宽三尺，棺身锁“寒铁鲛链”三十六匝，链刺倒钩，钩尖穿冰，像把整条河钉死在李家祖脉。铁棺四角悬赤火盐灯，灯焰幽蓝，照出棺面浮雕——鲛人泣珠，珠眼渗血，恰对冰洞，如活物窥世。火盐滴落，冰面“嗤嗤”作洞，白雾升腾，带着甜腥，众人掩鼻仍不退，目光被那棺影牢牢吸住。

三、断脉石出 巨棺吊起，棺盖未启，先闻“咔”裂。棺缝喷黑水，水落冰面凝为血盐，粒粒如朱砂。棺内无尸，唯“断脉石”横卧，石长尺半，通体墨黑，上刻“李”字三千，皆被指力刮花，似毁面自绝。石心嵌一指粗孔，孔内插断香，香烬余火，在风中明灭，像不肯瞑目的眼。李长青探手，火烬落掌，冷得发疼，他却握拳，指缝迸白烟，如握幽魂。

四、副棺血契 铁棺底藏“副棺”三尺，赤铜所铸，鲛链缠绕，链尾系“鹤羽”暗纹——风媒行首标记。启棺，无骨，唯“贡毒账册”一卷，详记李家三年私调“紫河冰”之数：贡十斤、售七斤、入散三斤，笔笔主母手批。册末附“血契”：凡执此册者，李氏共诛之。十位长老画押俱全，朱印未干，像新剖的心。杜怀瑾读罢，指尖发颤，账页被风掀动，“哗啦啦”似白鸽扑翅，每一声都在喊：李氏当诛！

五、石碎香灭 李长青举“冰锤”，锤头嵌灰火晶，焰蓝如鬼。一声闷响，断脉石龟裂，黑石渗血，血落冰面凝赤盐，被风卷成红雾，雾中隐有婴啼与咳血，众人大骇，齐退三步。少年却踏前，脚跟碾碎血盐，“咔嚓”如裂骨。“石碎，香灭，脉断。”他低声道，声音被风撕得七零八落，却字字如钉，钉进冰层，钉进众人骨髓。

六、沉棺为证 巨棺、副棺、碎石、账册，一并悬回冰洞。赤火盐链脱落，棺木缓缓下沉，黑水翻涌如沸，像玄鱼归渊。李长青抛最后一枚“鹤羽”暗纹，羽落无声，却在水面激起涟漪，如给冰河盖上隐形印。杜怀瑾长吐气，拱手：“棺已沉，证已存，本官即刻上书，夺李氏丹书之权！”百姓齐呼，声浪滚过河堤，冰面“咔嚓”裂长缝，自北而南，如黑色闪电，把整条冰河劈成两半。

七、雪止影斜 风雪骤歇，夕阳一线，照在冰洞之上，水面已重新封冻，只剩发丝细痕，像给冰河缝一道冷白疤。李长青指尖沾棺灰，随手抹在桥栏“镇河兽”唇上，兽口衔环，风过“呜呜”低鸣，似哭似笑。少年转身，长街尽头，李府高墙阴影倾斜，像巨棺合盖。雪落肩头，不化，给世界覆一层冷白铁。而他，便是执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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