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还在裂。
叶焚歌左手的火没熄,金黑两色在皮肤下扭打,像两股不肯低头的浪。她没再压着,反而把掌心剑印往地上一按,火流顺着掌纹喷出去,直扑那把插在冰缝里的残剑。
剑身早被毒荆花的血丝缠得像条红蛇,锈迹斑斑,刃口崩了三处,看着就快散架。可当金黑火焰舔上剑身时,整把剑猛地一震,嗡地一声,像是睡了十年的人突然睁眼。
“醒啦?”她咧嘴,牙上还沾着血沫,“再不起来,红袖的仇都没你份了。”
话音刚落,剑身红光炸开,一道血线从裂缝里冲天而起,直刺云霄。冰面上的裂纹瞬间蔓延,咔咔作响,像是大地在抽筋。
南宫烈跪在地上,右腿被毒荆花死死缠住,皮肉发黑,血流不止。他抬头看见那道血光,瞳孔一缩,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锁妖塔模型上。
塔身嗡鸣,符文重新亮起,塔门缓缓开启,一股比之前更强的吸力直冲叶焚歌命门。
“你拿她的血当封印?”叶焚歌冷笑,“那我拿她的剑,砸你的塔。”
她一脚踹向冰面,整个人借力冲天而起,左手火流暴涨,一把抄起那把残剑。剑柄入手滚烫,像是刚从炼炉里捞出来,可她没松手,反而把火往里灌。
金黑火焰顺着剑身往上爬,和那道血光撞在一起,轰地一声炸开。
锁妖塔的吸力戛然而止。
塔身剧烈震颤,符文一个接一个爆裂,像是被人拿锤子从内部砸烂。塔顶喷出的黑烟刚冒头,就被血光绞成碎片,连灰都没剩下。
“不可能!”南宫烈怒吼,双手结印,皇族血顺着指尖滴落,塔模在他掌心旋转,试图重启封印。
叶焚歌落地,脚下一滑,差点摔进冰缝。她单膝跪地,左手死死攥着剑,火流在经脉里乱窜,疼得她额头冒汗。
脑子里又飘过一张纸条——梦里从梁上掉下来的,字歪得像醉汉写的:**“血火同源,别硬拼,顺着它走。”**
她咬牙,不再压制火流,反而把心经的路子反过来走,让金黑两火顺着少阴经倒灌进左臂。黑气没再反抗,反而像认了主,顺着火流往剑身涌。
剑身嗡鸣,锈迹一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暗红的本体。崩口处开始愈合,像是有东西在内部重塑剑刃。
“你炼红袖的血,封她的魂。”叶焚歌站直身子,剑尖点地,“现在,我让她亲手劈了你。”
南宫烈脸色变了。
他猛地抬手,锁妖塔模型脱手飞出,迎风再涨,三尺高的塔影悬在头顶,塔门大开,符文流转,竟在空中画出一道血契阵图。
“血契反噬!”他嘶吼,“你既承命格,便受我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音未落,他一刀划开心口,鲜血喷出,瞬间被塔影吸走。塔身符文大亮,一道血线从塔底射出,直奔叶焚歌手腕。
她没躲。
反而迎着血线冲上去,左手高举血剑,火流全数灌入剑身。
“梦里那家伙说,饭都不会做。”她边冲边笑,“可他没说,我连剑都不会炼——现在不也炼出来了?”
血线撞上剑锋,像是撞上烧红的铁板,滋啦一声冒起黑烟。剑身红光暴涨,血线寸寸断裂。
南宫烈闷哼一声,嘴角溢血。
叶焚歌一步踏到塔影下方,血剑高举,剑尖对准塔心。
“红袖!”她怒吼,“借你一剑!”
剑落。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极轻的“咔”,像是冰面裂开第一道缝。
血剑刺入塔影中心,塔身瞬间静止,符文凝固,连旋转都停了。
三秒。
塔影从内部开始发红,像是被烧透的铁皮。
然后——轰!
塔影炸成漫天碎片,每一片都带着符文残光,像烧尽的纸灰,飘在空中。
南宫烈仰头喷血,塔模从空中坠落,砸在他脚边,裂成两半。
他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却还在笑:“你以为……你赢了?我南宫家血脉千年不绝,命格轮回,永无止境……你杀得了我,杀不了天命!”
叶焚歌没理他。
她转身,血剑横握,剑尖直指南宫烈眉心。
“你问我配不配活着?”她一步步走近,“你拿红袖当祭品,拿她的血封塔,拿她的花当绳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谈命格?”
南宫烈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发软,皇族血耗尽,连站都站不住。
“你……你不过是个容器……混乱的化身……九洲的灾星……”
“灾星?”她冷笑,“那你最好祈祷,这灾,别先落在你头上。”
剑尖抵上他眉心。
南宫烈瞳孔骤缩,突然察觉不对——那剑尖没刺进来,反而在发烫,像是在烧他的魂。
他想逃,可身体动不了,识海里一股吸力猛地拽住他,像是有张嘴在咬他的魂魄。
“不——!”他嘶吼,“我南宫烈……是药王谷主!是皇族后裔!你不能——”
话没说完,眉心一热。
血剑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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