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尽头,空气沉得能拧出水。
叶焚歌一脚踩上最后一级,脚底符文炸开红光,幻象再起——她看见自己站在火海里,手里那把剑正往楚红袖心口送。可这次她没闭眼,反而往前迈了一步,直接穿过了幻影。
就像踩碎一张旧画。
身后萧寒喘得像条被捞上岸的鱼,右臂霜层裂了缝,寒气一丝丝漏出来,在地上结出蛛网似的薄冰。他盯着叶焚歌背影,嗓音劈了叉:“你刚才……流的血,比划的还多。”
“废话。”她抬手抹了把鼻血,甩在石阶上,“我又不是自虐狂,能流干嘛割?省点力气不好?”
话音刚落,脚下的地面塌了。
不是炸开,也不是裂开,是整块青石像活物般向两侧退让,露出底下幽深洞口。一股腥风扑面,带着铁锈和腐香混合的怪味,呛得人脑仁发麻。
她低头看去,底下黑得不见底。
“第九具棺材呢?”她问。
萧寒没答,只把寒剑横在胸前,剑尖微微下垂。他眼神扫过四周——八具青铜棺倒悬半空,铁链垂落,随风轻晃。唯独最中央的位置空着,连铁链都没剩一根。
“不在。”他说。
叶焚歌眯起眼,银瞳里倒映出残存的幻象。她记得刚才那一瞬,第九具棺曾出现在祭坛中央,位置正好和她掌心血迹重合。就像是……她自己从棺里出来过。
“好家伙。”她冷笑,“合着我不是来开锁的,是来销户的?”
萧寒瞥她一眼:“现在讲冷笑话,是怕自己想太多?”
“不然呢?”她往前走两步,站到空位正上方,“总不能哭吧?我又不是琼瑶剧女主。”
她蹲下身,指尖蹭了蹭地面。指尖沾了层黑灰,一捻就碎,像是烧过的纸屑。再往前半尺,地上浮出三个血字:“勿启”。
字迹歪斜,像是用手指蘸血写的,还没干透。
“不让开?”她嗤笑,“那你写这俩字有啥用?我又不识字。”
萧寒皱眉,抬手凝出一缕寒气,往血字上一压。霜层迅速覆盖,血迹开始收缩、融化,像被什么吸了进去。几息后,霜散字消,原地露出一道暗格。
里面躺着半卷焦黑残页。
封皮残了一角,勉强能辨出三个字:**饕餮引**。
“前朝**榜前十。”叶焚歌伸手就要拿。
“别碰。”萧寒一把拦住,“血字警告都无视了,还想徒手捡地府快递?”
“那你说咋办?”她歪头,“念个‘芝麻开门’?”
萧寒没理她,寒剑轻点地面,霜纹顺着暗格边缘蔓延,试图封住残页。可霜气刚碰纸角,那残页突然渗出黑血,黏稠得像油,顺着霜纹往上爬,眨眼就把寒霜染成暗红。
“操。”叶焚歌往后一跳,“这玩意儿还会反向寄生?”
她立刻抽出火剑,隔空挑起残页。火焰舔上纸面,黑血遇火蜷缩,发出“滋啦”声,像烧皮肉。可纸没烧透,反而在焦痕里浮出几个新字:
**血饲三旬,可启母棺**。
“哈?”她瞪眼,“这谁写的?赶集小广告?”
萧寒盯着那行字,脸色沉了:“不是广告,是说明书。”
叶焚歌没接话,闭眼半息,意识沉入梦境。火皇宫中,藏经阁浮着无数残卷,她一眼扫过,很快在角落找到《饕餮引》的影子——记载以活人血脉持续喂养“母棺”,唤醒沉睡之物,代价是饲主魂飞魄散。
她睁眼,冷笑:“好家伙,这不是功法,是分期付款买命。”
“谁要买?”萧寒问。
“谁要卖。”她盯着残页,“关键是……这‘母棺’,是不是就在这底下?”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残页。
“你干什么!”萧寒暴喝。
可已经晚了。
残页触手瞬间,黑血暴起,顺着她指尖往手臂爬。她没甩,反而任那黑血沾上七窍未干的血痕。下一瞬,脑子“轰”地炸开——
她看见楚红袖。
被四条铁链贯穿四肢,吊在一间暗室里,脸色惨白如纸。南宫烈站在她面前,端着一碗黑药,声音轻得像哄孩子:“再饮半盏,就能洗净妖血,变成真正的人。”
楚红袖摇头,嘴角渗血:“我不是……不干净……我是红袖……”
南宫烈叹气,一掌拍在她后颈,强行灌药。
画面戛然而止。
叶焚歌猛地抽手,掌心剑印烫得像要烧穿皮肉。她喘着粗气,银瞳倒映出残卷背面——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血印,形状和楚红袖左臂的剑形胎记一模一样。
“是他。”她咬牙,“南宫烈拿红袖当祭品,喂这破卷。”
萧寒眼神一冷,夺过残卷,寒剑高举,一剑斩下!
“别!”叶焚歌喊得晚了。
剑锋劈中残页,黑血“哗”地炸开,溅上剑身。寒铁瞬间腐蚀,剑刃出现一个指甲盖大的缺口,剑鸣短促哀鸣,像被掐住喉咙的鸟。
“靠!”叶焚歌一把拽住他手腕,“你当这是僵尸片,见鬼就烧符?这玩意儿吃攻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