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道。
这短短四个字,蕴含足以颠覆任何认知的力量。
如果是在地球时代,当你跟另一个人,无论他是街边小贩、公司白领还是学院教授,说出“我是天道”这四个字。
下场通常只有两种。
要么对方压根不信,觉得你精神病院围墙倒了跑出来的,报以怜悯或嘲讽的目光,甚至可能好心帮你拨打求助电话。
要么对方信了,他可能会把你当成救世主、降世神,或者某个邪教头子,然后死心塌地跟着你,喊着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然而当这句话的背景,是你刚刚成功闯过一道两百年来几十亿人都未能闯过、吞噬了无数天才与先贤的终极难关。
当你站在一个超乎想象的奇异空间,周身伤势尽复,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当你面前站着一位发色半黑半白、瞳孔变幻、赤足系铃、衣袂飘然若仙,浑身散发着圣洁与威严,仿佛与世界本源同在的女子……
那么这句原本听起来荒谬绝伦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匪夷所思了。
天道,何其虚无缥缈的概念。
它是规则,是秩序,是冥冥中的命运,是万物运行的至理。
古人敬天、畏天、祭天,却从未有人敢言自己见过“天”的本体。
而如今这至高无上的存在,竟化身为一具人类女子的形象,就这般活生生带着些许调侃意味地站在眼前。
此等旷古奇遇,普通人恐怕连做梦都难以想象其万分之一。
而第一位享受到近距离接触天道这份殊荣的秦无恙,在经历了足以让灵魂震颤的短暂极致震撼之后……
那双标志性的丹凤眼中,汹涌的波澜竟迅速平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甚至比平时更深沉几分的忧郁。
他没有顶礼膜拜,没有惊呼失声,更没有怀疑人生。
只是静静地直视那双蕴藏星辰生灭的奇异眼眸,像是要透过这具人类的皮囊看到其后那庞大无比,冷漠又好奇的意志。
秦无恙薄唇微启,没有任何敬语,没有任何修饰,只吐出了两个简短的字:
“孬货。”
女子愣住了。
她身上那浑然天成的超然气质,如被针戳破的气球泄了个干净。
她眨了眨那双变幻不定的美眸,里面充满了实实在在的茫然和难以置信,下意识地歪了歪头,像个被骂懵了的普通少女,发出一个单音节:
“啊?”
大哥,你长得帅也不能这么为所欲为吧?
喂!清醒一点!我是天道啊!
执掌规则、俯瞰众生、一个念头可能就决定文明兴衰的天道!
你……你骂我孬货?
我不要面子的吗?!
秦无恙看着她那从至高神明跌落到懵圈少女的反差,脸上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反问道:
“怎么,说不得吗?”
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而非在指着天道的鼻子骂街。
女子怔怔地看着秦无恙,那双瑰丽瞳孔里光芒急速流转,似乎在进行着极其复杂的计算和情绪模拟。
几秒后,那最初的错愕和一丝被冒犯的愠怒并未扩大,反而渐渐转化为一种极其新奇、极其有趣的神采。
“哈哈……”她先是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即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畅快,“哈哈哈哈!有趣!太有趣了!你们人类啊,就是这点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得可爱!”
她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可言,方才那点神明威仪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你是在怨我让你做了十多年的噩梦?还是怨我让你那几个人格……都没了?”
女子止住笑,用手背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调侃。
秦无恙的眉头皱得更深,眼里锐光一闪,声音低沉地质问道:
“难道不是你刻意所为吗?”
早在因为徐梦、王文毅一案前往莲华寺,首次在现实中而非梦境里看到那面贯穿天地的红色巨墙时,秦无恙内心深处就有了模糊的预感。
自己连续做了十七八年的那个绝望噩梦,绝非偶然,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天定的、无法摆脱的宿命。
是某种远远超乎他理解范畴的的无上存在,精心安排给他的任务,或者说……考验。
而在成功突破化一境,梦境内容随之发生改变,并最终下定决心要闯『不二法门』之后。
当秦无恙仔细研读舅舅张元正发过来的,记载了历届闯关者信息和石门禁制详情的绝密资料时,那份预感便化为了近乎笃定的认知。
一切,都太巧了。
巧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二法门前,不多不少,正好六层禁制。
而秦无恙不多不少也正好是六个其他人格。
更关键的是,每一层禁制的核心考验方向……
第一层『万矢』考验极限闪避与预判,对应叶无恙的“蓬心秋毫,茧光灵触”;
第二层『绝寒』考验生命韧性与生机磅礴,对应苏无恙的念力守护与磅礴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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