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凉,吹过新堆起的土丘,带着一股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新气味。
李闲将那面灰黑色的“秩序”大旗随意地插在脚边,自己则一屁股坐在土丘顶上,翘着二郎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萧倾歌站在他身后,怀里抱着账本,目光警惕地扫视着镇子外围的黑暗。
“你的‘第一个回报项目’,就是坐在这里吹风?”她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 ?的紧张。
“别急嘛老板娘,大客户都是需要等的。”李闲从怀里摸出一颗干瘪的野果,在衣服上蹭了蹭,塞进嘴里,“这叫营造稀缺感。咱们这盘生意,不是求着他们来,是他们不得不来。”
萧倾歌蹙眉:“你就这么确定,来的是青玄宗的人?”
“废话。”李闲吐出果核,指了指脚下的土地,“我这等于是在人家的祖坟上开了个农家乐,还把人家埋在下面的宝贝疙瘩给刨出来当化肥用了。他们要是再不来,那这宗门也离倒闭不远了。”
话音刚落,镇子东头的官道上,三道身影由远及近,仿佛贴着地面滑行而来。
他们身穿统一的墨绿色道袍,袍角绣着扭曲的玄鸟图纹,行动间悄无声息,如同三道深夜的鬼影。
为首的是一个面容枯瘦的中年道人,鹰钩鼻,薄嘴唇,眼神阴鸷得像是随时会噬人的毒蛇。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弟子,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倨傲。
三人停在镇口,为首的道人眯起眼睛,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冯家渡,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嫌恶。
“这里的‘血泉眼’被封了,连地脉里的阴煞之气都被洗得一干二净。”一个年轻弟子低声道,“师叔,好干净的手段。”
“干净?”那被称为师叔的道人冷笑一声,鼻翼翕动,“是蠢。把上好的阴穴改成这种毫无用处的阳地,暴殄天物!跟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一个德行。”
玄木眯眼感应片刻,脸色越发阴沉,能感觉到整个镇子的气机都汇于一处。“那人就在西边新堆的土丘上。”
一名弟子低声确认,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玄木冷哼一声:“何止是人,整个冯家渡的阵眼都在那儿,倒是会选地方!”
玄木冷斥一声,却没有贸然上前,而是隔着数百丈扬声道:“何方鼠辈,在此装神弄鬼!毁我青玄宗基业,还不速速滚下来领死!”
他目光一扫,最终定格在西边土丘上的那两道身影,以及那面在夜风中微微招展的灰黑色大旗。
“下面风大,听不清,道长,有种上来聊啊,我这刚泡了壶好茶,就等贵客了。”
三人身形一晃,几个呼吸间便已越过数百丈的距离,出现在土丘之下。
那师叔仰头看着土丘上的李闲,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山上的,滚下来回话,谁给你的胆子,毁我青玄宗的法阵?”
李闲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笑嘻嘻地开口:“哟,三位道长晚上好啊。这么晚还出来巡山,辛苦了。要不要上来喝碗热粥?我们这儿刚开业,全场八折。”
那师叔脸色一沉:“贫道青玄宗玄木,没工夫与你这黄口小儿耍嘴皮子!我再问一遍,冯家渡的祭坛,是不是你毁的?”
“青玄宗?没听过。”李闲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随即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脑门,“哦——你说镇子中间那个臭水坑啊?没错,是我填的。那玩意儿风水太差,搞得镇民们吃不香睡不着,我寻思着做好人好事,就给清理了。怎么,那是你们家的祖传茅坑?”
“你找死!”玄木身后的一名弟子厉喝一声,五指成爪,一道惨绿色的鬼气便从他指尖射出,直取李闲面门。
李闲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那道鬼气在飞到半途时,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发出一声闷响,直接溃散成虚无的青烟。
出手的弟子“蹬蹬蹬”连退三步,只觉得一股纯阳之气顺着那溃散的鬼气反噬而来,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玄木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整个冯家渡,看似地气平和,实则暗藏玄机。他们脚下的土地,天上的空气,甚至流动的夜风,都构成了一个整体。一个……排斥他们的整体。
他们修炼的阴邪法力,在这里运转起来,竟比平时滞涩了三成不止!
“风水局?”玄木声音沙哑,终于正视起眼前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年轻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都说了,我是这儿的侯爷,天策侯。”李闲扛起“秩序”大旗,从土丘上走了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仿佛脚下的大地在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他走到玄木面前三步远处站定,咧嘴一笑:“我这个人呢,最喜欢搞开发,搞建设。这片地,我看上了,准备打造成一个集农业、纺织业、医疗、教育于一体的综合性示范区。你们之前那个项目,污染太严重,不符合我的发展规划,所以就取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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