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占多少股份?”话音落下,周遭的空气霎时变得粘稠如水银,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令人窒息。
一旁的葛从安,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仿佛一只被掐住脖子的老鹅,看着李闲,又看看萧倾歌,脸上的表情在“这小子疯了”和“这女人要杀人”之间疯狂切换。
跟一个末代皇朝的帝储,一个身负人皇龙气的存在,谈股份?
这不是在老虎嘴里拔牙,这是在给龙王爷的逆鳞刮痧!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未降临。
萧倾歌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在经历了短暂的凝滞后,眼底的冰层竟悄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丝玩味的审视从中透出,仿佛一位棋手看到了一枚不合规矩、却能搅乱全局的棋子,让她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多了一分不可捉摸的兴致。
“股份?”萧倾歌红唇轻启,将这个陌生的词在舌尖滚了滚,仿佛在品尝其分量。她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用一种评估货物的眼神看着李闲,缓缓道:“好一个‘股份’。那么,在这盘以皇朝千年为本金,以万里江山为市场,以与天争命为目标的生意里……”
她顿了顿,目光从李闲那张写满“精明”和“狂妄”的脸上扫过。
“你想要多少?”
这个问题,她又抛了回来。
李闲心里“咯噔”一下。高手过招,虚虚实实。他刚才的狮子大开口,一半是本性使然,一半是试探底线,建立平等的合作姿态。他本以为对方会讨价还价,或是用大义压人,却没想到她如此干脆。
这女人,要么是真有掀翻牌桌的底气,要么就是个画大饼的绝顶高手。
“董事长画的饼太大了,我这小身板怕消化不良。”李闲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神色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不跟你谈虚的。你我都知道,这事儿的本质,是我用我的‘特殊权限’,给你那条快死的小金龙开后门,让它能‘合法’地吃东西续命。”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一,我们行动所得的一切‘硬通货’,比如金银、法器、天材地宝,我三你七。我得养活我的团队,也得有点私房钱防身。”
“二,行动中产生的所有‘软收益’,也就是功德和气运,咱俩对半分。你用功德来‘中和’天道诅咒,喂养龙气。我用功德和气运保命,提升自己,好接下你给的更多脏活累活。这叫可持续发展。”
“三,“我帮你做事,你得给我个名分,不是下属,不是臣子,而是……合伙人。一个能让你那些潜在的敌人和朋友,都得掂量掂量的名分,毕竟,我这‘唐僧肉’太香,没个强大的猎人罩着,出门就得被分尸。”
他的条件,条条清晰,句句诛心。没有一句废话,全是围绕着自己的核心利益。
葛从安已经不忍再听下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随时都会罢工。这些条件,任何一条都足以让一个皇权至上的存在翻脸。
萧倾歌听完,眸中闪过一丝赞许,似乎对李闲这种将一切都摆在台面上的“市侩”并不反感。
她缓缓点头:“你的条件,很实在,也很公平。但‘名分’二字,比你想象的更重。”
她话锋一转,反问道:“在给你这个名分之前,你可知,我圣月皇朝,为何以‘月’为名?”
李闲一愣,这话题跳跃得太快,他没跟上。
不等他回答,萧倾歌缓缓抬起手。她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古朴的、非金非玉的令牌。那令牌通体暗沉,正面刻着一轮残月,背面则是一个繁复的“萧”字。
“曦光神武时代,我萧氏先祖掌握‘圣月本源术’,能引九天月华淬体,掌星辰之力。皇权即神权,故称‘圣月’。”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渺远,“如今,神权已失,皇权旁落,但这枚‘圣月天策令’,依旧是皇权在人间的最后延伸。”
她屈指一弹,那枚令牌化作一道流光,稳稳地悬浮在李闲面前。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金银俗物,你可尽取,功德气运,本就是你我合作的根基,平分亦无不可。”
“至于名分……”她看着李闲,眸光深邃,“从今日起,你便是圣月皇朝最后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天策侯’。持此令,如朕亲临。你的所有行为,都将视为复兴皇朝的‘天策’。你赚的功德,是为皇朝续命;你斩的妖邪,是为江山扫秽。如此,天道就算要降下惩罚,首当其冲的,也是我这面皇朝大旗,而非你这个执旗之人。”
李闲的心脏,猛地一跳。
好家伙!
这女人比他还会算!
她不是在给他名分,她这是在给他套上一件最华丽,也最坚固的“黄金甲”!
天策侯!
这个名头,将他所有的行为都“合法化”了。他不再是一个来历不明、手段诡异的江湖骗子,而是背负着“皇朝复兴”大义的孤臣。他再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乱子,在“规则”层面,都有了说法。这等于是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上了一个官方认证的“免责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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