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象宗的天,被一封金色的法旨,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那道金光,煌煌如日,悬于主峰之上,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代宗主不容置喙的威严,清晰地烙印在每一个抬头仰望的弟子的神魂之中。
整个万象宗,三十二峰炸了。
“钱多多?哪个钱多多?外门那个胖子?”
“石雷!我认识他!养殖场那个能一个人扛一头铁甲牛的猛人!他怎么成核心弟子了?”
“柳莺儿…这都是谁?杂役?外门?这世界疯了吗!”
无数弟子哗然,议论声如同沸腾的开水,在宗门各处响起。质疑、嫉妒、困惑、幸灾乐祸,种种情绪交织。
一个新晋长老,索要提拔之权。
一个代宗主,竟真的允了。
提拔的,还是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底层弟子,一步登天,直接跨越了外门、内门两道天堑,成了高高在上的核心!
这比那诡异的香气,还要让人觉得荒诞离奇。
三十二峰之一,天剑峰。
内门演武场上,刚刚在一场切磋中获胜,正享受着师弟师妹们崇拜目光的“烈风剑”王师兄,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硬,继而变得铁青。
他死死盯着法旨上那几个他听都没听过的名字,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钱多多?石雷?”
“荒唐!我等内门弟子枕戈待旦,随时准备为宗门赴死,代宗主却将希望寄托在一群杂役身上?
“我手中的剑,饮过妖血,斩过魔头!如今宗门有难,我等内门剑修更是枕戈待旦,冒死巡查疫区边缘,随时准备出剑赴死!可现在,宗门却告诉我,我们这些浴血拼杀的功绩,竟比不过一群杂役所谓的‘天赋’?这不是提拔,这是在告诉我们,所有人的血汗和牺牲,都一文不值!这是在羞辱我的剑,是在践踏所有为宗门付出者的心!”
“这道法旨,不是在提拔新人,是在羞辱所有恪守门规、挥洒血汗的弟子!它在告诉所有人,天赋、实力、功绩,在某些时刻一文不值!长此以往,宗门根基何在?人心何在?”
“就是啊王师兄,我们这些内门弟子冒着被那诡香侵蚀的风险,在内门边界轮值巡查,维持阵法,随时准备搏命,结果功劳全让几个我们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杂役给捞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与王师兄等人的怒火冲天不同,另一些洞府内,几名精于算计的内门弟子却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查!查清这几个人的底细!一个新晋长老,哪来这么大的能量能让代宗主为他破例?这背后水深得很,别急着站队!’
一名身穿锦袍的弟子收起折扇,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有意思,代宗主这是被逼急了,连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都抬了出来。这‘解药’的价码可真不低。去,查查这几个‘幸运儿’的祖宗十八代,我倒要看看,是真有通天之能,还是……走了狗屎运,恰好能被我们所用。若是前者,便拉拢;若是后者,这天大的功劳,可不是几个杂役能吞得下的。”
与此同时,在外门和杂役弟子中,这道法旨却点燃了另一场风暴——希望的狂潮。
无数在底层挣扎已久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个金色的名字,里面燃烧着的是名为‘野心’的火焰。‘原来……真的可以一步登天!我们的机会,也来了!’”
某个的角落,一个负责清理粪便的杂役弟子,失手打翻了手中的木桶,污秽溅了满身也毫无知觉。
他只是呆呆地仰望着那道刺破天空的金光,浑浊的眼中,第一次燃起了名为“野心”的火焰。
他认得“石雷”这个名字,那个在养殖场能一个人掀翻铁甲牛的猛人,以前还和他一起喝过劣酒,抱怨过工钱太少。
而现在,他成了核心弟子!这名杂役弟子浑身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狂喜和激动。“原来……路,真的不是死的!”
他喃喃自语,第一次挺直了那早已被生活压弯的腰,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污秽、满是厚茧的手,然后缓缓地、用力地攥成了拳头,骨节捏得发白,一道从未有过的精光,在他浑浊的眼中爆开。
原来,规矩,是可以被打破的。
原来,杂役,也真的有通天之路!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都汇聚向了那座平日里少有人问津的天级丹殿。
那里,成了整个宗门的风暴之眼。
执法堂深处,一间刚刚被解开禁制的禁室。
钱多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脑子里还回荡着执法堂长老那句句诛心的盘问,眯着眼,敏锐地捕捉到看守弟子脸上那从冷漠到恭敬的微妙变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意识到事情发生了超出掌控的变化。
这帮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快,绝不是小事,背后必然藏着天大的变故,或是……天大的机遇!
“憋死老子了!”石雷猛地一晃脖子,全身骨骼发出一阵炒豆般的爆响,一股凶悍的气血之力逸散开来,震得看守的执法堂弟子气血翻涌,连退两步。“再关下去,老子就要忍不住把这破笼子拆了!那帮家伙磨磨唧唧,有话就问,有架就打,搞这些虚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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