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你伺候大小姐这么些年,可别错了心思!”
张嬷嬷被管事叫来的两个粗壮仆妇一左一右架着胳膊往外拖。
等到了碧晶阁的门外。
张嬷嬷的声音依旧尖利刺耳。
可这时却被管事几个巴掌扇了个清净。
那管事是个办事利索的。
他见扇懵的张嬷嬷,又要开嗓大嚎的动作时。
立马眉头一拧,抄起旁边擦花几的脏抹布。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狠狠塞进了张嬷嬷刚刚张开的嘴里。
“唔——唔唔!”
张嬷嬷猝不及防,喉咙里发出一连串令人作呕的闷响。
这老妇,瞬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见此情状,管事嫌恶地拍拍手。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曾不可一世。
背靠大小姐还有姚夫人,就把自己当成侯府老封君的张嬷嬷。
声音冷漠,又带着讥讽道:“老虔婆!闭紧你那张臭嘴!”
“大小姐肯给你体面,让你自己吐干净,那是念着旧情!”
“你倒好,给脸不要脸,在这儿装起老糊涂了?”
他凑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张嬷嬷那张扭曲的老脸上。
“当年你偷主子的补药,往库房里塞烂货充数,帮着克扣大小姐院里的份例时,那脑子不是转得挺快的吗?”
“偷摸着运府里的东西去换钱,贴补你那混账一家时,算计得不是挺清楚的吗?”
“怎么着?账本摔到你脸上,证据确凿了,倒开始嚎着不知道了?糊弄谁呢!”
“真当侯府里里外外都是瞎子?”
张嬷嬷嘴里塞着布,只剩下一双浑浊的老眼惊恐地瞪圆。
她臃肿的身体在仆妇的钳制下徒劳地挣扎扭动。
“带走!堵严实点!送去柴房,好好伺候!”
“让她把这些年吞进去的,连本带利都吐出来!”
管事厉声喝道,看向张嬷嬷的眼神中全是痛打落水狗的奚落。
接下来的几日,得了陈七七的命令。
侯府管事迅速查抄了张嬷嬷在府外的家。
果然,一个体面嬷嬷哪里养得出个能专心备考的“贵公子”?
从张嬷嬷儿子媳妇屋里起出的现银,金银器物,还有那几处来历不明的地契,丰厚得远超一个家奴该有的份例。
连张泉生念书的束修,平日的笔墨用度,甚至在外交际的所谓体面,都是拿着侯府的银子供养起来的。
张嬷嬷在柴房禁受了数日的审问,再也硬气不起来。
只能如倒豆子般供认了自己及家人多年贪污侵占侯府钱财。
以次充好等所有罪行,所涉及钱款数额巨大。
竟然让张嬷嬷一介侯府家奴的身份,在京城过起了不逊于末流小官的日子。
铁证如山。
管事亲自将张嬷嬷一家,连带着罪证,扭送到了京兆府衙门。
此案人赃并获,过程清晰,判得极快。
等待张嬷嬷一家的便是流放千里的下场。
也不知道,张嬷嬷这老身子骨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最起码,流放的路上,她总不能还想着把侯府大小姐嫁给她的奴才孙子当媳妇儿了吧。
然而,张泉生却因为早早脱离了奴籍,而逃过了此劫。
可惜,他低估了陈七七的恨意。
前世,张泉生所以怎么借着李初夏所带来的资源顺风顺水,步步高升的。
又是怎么掐死了李初夏,还带累她,在旁人口中落了一个因为生不出儿子,所以自行赴死的评价。
张泉生怎么可能就轻易抹掉前世的血债?
就算张家被流放了,侥幸逃脱的张泉生却还做着自己可以飞黄腾达的美梦。
他租住在城南一处简陋的院子里,每日仍端着读书人的架子。
幻想着靠功名攀附权贵,总有一天,他顶能出人头地。
可惜,他再也没机会了。
那夜暴雨倾盆,雷声轰鸣。
张泉生从酒肆醉醺醺地回来,摇摇晃晃地走在泥泞的巷子里。
嘴里还嘟囔着:“等我中了举人……看谁还敢瞧不起我……”
突然,黑暗中窜出几道黑影,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他膝弯上!
“啊——!”张泉生痛呼一声,重重跪倒在泥水里。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他后腰上。
他整个人向前扑去,脸重重砸进路旁的粪坑里!
“唔——呕——!”
恶臭瞬间灌入口鼻,他拼命挣扎。
可那几双手死死按着他的脑袋,让他无法挣脱。
你们是谁?!
张泉生想要开口询问,可是大粪的气味熏得他几欲昏厥。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然而却看不清任何东西。
眼前除了漆黑的粪水,便只剩下了窒息的绝望。
他是惹了什么人?
张泉生此刻心里并不清楚。
不过显然,这帮人是冲着他而来的。
“咔嚓!”
陡然,张泉生的手腕被人狠狠踩断!
“啊——!”
他凄厉惨叫,可声音被暴雨淹没。
此时黑夜又下着大雨,即便是路上也没有半个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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