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直射下,玉镯内侧靠近腕骨的地方。
一个用极细的金刚砂镌刻了清晰无比的“沈”字标记。
赫然映入了王小姐的眼帘。
王小姐看着镯子上的印记,又在陈七七和姚雪莹的身上来回扫视。
最后,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她见到的东西。
“啊——!”
闻言,姚雪莹失声尖叫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可是姑母赏我的镯子!”
“与姓沈的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里,陈七七凉飕飕地说道:“不跟沈家有关系,偏偏要跟你们姚家有关系才行?”
听见这话的姚雪莹,脸上血色尽褪!
水榭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场的贵女们哪个不是人精?
这个“沈”字代表什么,刹那间,所有人都明白了!
“是镇北侯府先夫人沈氏的沈!”
“我的天,真的有‘沈’字!”
“在嫁妆上留下标记实属寻常,可拿着他人遗物送人的,却是世所罕见!”
“太不要脸了!拿人家亡母的遗物送娘家侄女!”
“啧啧,还戴出来炫耀……”
原本鄙夷厌恶的目光,从陈七七身上转到了姚雪莹的身上。
她们的议论声瞬间淹没了姚雪莹的叫嚣。
姚雪莹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看着周围那些瞬间由审视变成鄙夷的眼神,恨不能立刻晕过去。
“这是我姑姑送我的!我哪儿知道是沈家的东西?!”
因羞愤而剧烈颤抖的姚雪莹,脸色惨白如鬼。
她原本是想借着这场茶会,好好羞辱一番陈七七。
可如今,怎么羞辱的人成了自己?
“瞧清楚了吗?这才是真正的教养问题!”
“你家那位好姑姑,身为填房继室,不思克己复礼,管家持家,却专擅挪用我母亲遗留的嫁妆。”
“不仅是绸缎衣料,如今连贴身首饰都不放过!”
“一味地只知道贴补娘家,中饱私囊!”
“这,才叫真正的不知礼仪,毫无廉耻!”
陈七七冰冷的眼神扫过,姚雪莹那身簇新的昂贵行头。
“而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恐怕没几样是你姚家原本就有的吧?”
“享受着偷窃而来的东西,还在这里指责我这苦主没教养?”
“姚小姐,你们姚家的脸皮,可比这京城的城墙厚得多!”
“你……你胡说!不是的!”
姚雪莹语无伦次,试图辩解。
“是不是的,自有公论。”
陈七七看也不看她,目光扫过周围神色各异的贵女。
“诸位今日当个见证,此镯确是我母亲遗物。”
“至于姚夫人私下还送了多少姚家东西……”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想必日后,自有清算之时。”
姚雪莹彻底崩溃,承受不住周围刀割般的目光和汹涌的羞辱。
她尖叫了一声,毫无官家女眷风范地朝外头跑去。
似乎只有离开这里,才能不再被鄙夷的目光还有言语侵扰一样。
陈七七看都未看仓皇逃离的姚雪莹。
仿佛那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她微微屈身,对着惊呆了的茶会众人说:“抱歉,扰了诸位雅兴。”
“园中菊花正盛,诸位慢赏,我便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步履从容地离开水榭。
阳光照在她素白的衣裙上,那背影清贵依旧,却又带着一种宛如修竹般的君子之风。
一众贵女回到家里,就开始与自家长辈说起,今日茶会水榭中发生的事情。
各个义愤填膺,仿佛经历亡母嫁妆被夺的是她们自己一样。
一传十,十传百。
不用一朝的功夫,京城对于陈七七的负面流言,就全部成了她姚佳禾的。
后母姚佳禾窃取侯府先夫人遗物,贴补娘家侄女的事,被当众扒皮,暴露无遗!
众人也思索起了姚佳禾被气得卧病在床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陈七七在此时放出了消息,说清了当日花厅中发生之情的原委。
姚佳禾的臭名便越发上了一层楼。
连带着姚家的女眷名声都受到了影响。
正在姚佳禾焦头烂额之际,姚家来人了。
姚佳禾没想到,她的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这次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嫡母,姚夫人。
姚夫人一身深褐色锦缎袄裙,面容冷肃。
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她一进门就冷冷扫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姚佳禾身上。
“母亲……”姚佳禾强撑着起身行礼,声音微颤。
她对着这个从小对她生杀予夺,有着绝对掌握的嫡母,素来恭敬。
这已经成了她的心结。
即便当上了镇北侯府的续弦,她也惧怕这个嫡母。
“啪——!”
姚夫人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姚佳禾脸上!
姚佳禾被打得踉跄几步,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抬头。
“母亲?!”
“闭嘴!”姚夫人厉声呵斥,“你还有脸叫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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