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妃尖利的声音几乎要掀翻芙蕖宫的屋顶。
在旁侍奉的宫女们越发仔细谨慎。
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到了王淑妃,迁怒上身。
“她是个什么东西!那孩子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陛下为他大宴群臣,惊动天下!”
王淑妃越说越气,一时上头,竟然直接把桌子上的其他碗碟通通砸到了地上。
心腹侍女锦心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颤抖的手臂,低声道:“娘娘息怒啊!仔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王淑妃狠狠地剜了一眼锦心,虽然只是迁怒,却还是看着这位芙蕖宫的大宫女心间一跳。
锦心快速地想好了说辞,劝慰着王淑妃道:“陛下龙体初愈,需要一桩大喜事来驱散病期间的晦气。”
“正好皇长子满月,这才顺势而为,并非真的看重那对母子……”
“你是说这是在冲喜?”王淑妃眯起了眼睛询问道。
“是啊,娘娘。”锦心点了点头回道。
闻言,王淑妃猛地甩开了锦心的手。
力道之大,差点把锦心推倒在了地上。
王淑妃美目圆睁,指着玉宸宫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愤恨。
“你是在哄骗本宫吗?还是你也觉得本宫欺负?”
此话一出,芙蕖宫里的所有宫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啊!”
锦心更是霎时间惨白了脸色,伏地下跪,连身子都在不断颤抖。
“冲喜需要这般大张旗鼓?他分明是在打本宫的脸!”
王淑妃口口声声,句句都在控诉皇帝李庭之前对待她的冷漠态度。
“你难道忘了,就在不久前,他还让本宫滚出玉宸宫!”
“更何况杜银姗那个贱人又是本宫宫里出去的宫女,这般抬举她,就她也配?”
提及此事,王淑妃的眼圈瞬间红了。
虽然后来李庭的身体好转后,为示安抚。
赏赐如流水般送进芙蕖宫,珠宝绸缎更是数不胜数。
可他让自己在皇后面前丢了面子的事情。
至今回想起来,都让她感到屈辱难当。
王淑妃越说越恨,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她猛地站起身,对着还跪着的那些宫人们吩咐道:“备轿!”
“本宫倒要去亲眼看看,那个靠着下作手段上位的贱人,如今怀揣着龙种,究竟得意成了什么模样!”
“就算生了儿子,她也永远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贱婢!”
到最后,在怨恨李庭和迁怒陈七七之间,王淑妃选择了后者。
相比起前者来说,折腾一个没有身世的卑微妃嫔简直是易如反掌。
多年依附,她早已习惯了仰李庭的鼻息而活。
王淑妃的一身荣宠,皆系于李庭一人。
这让她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绝不敢真正与皇帝争执怨怼。
见王淑妃的怒火终于转向了杜银姗,锦心在一旁暗自松了口气,仿佛逃过一劫。
她巴不得娘娘将这口恶气全出在杜银姗那个贱婢的身上。
锦心赶忙上前搀住王淑妃,厉声催促这底下的宫人说道:“还不快去备轿!”
“娘娘凤驾要亲去训诫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你们也敢耽搁?”
锦心深知,只有让娘娘的气顺了,她们这些身边人才能有好日子过。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直奔杜银姗原先居住的僻静宫苑。
然而,到了地方,却见宫门紧闭。
只有两个面生的小太监在门外懒洋洋地洒扫,一派冷清景象。
锦书上前一步,厉声问道:“杜美人呢?淑妃娘娘驾到,还不快让她出来迎驾!”
两个小太监见是宠冠后宫的淑妃,吓得扑通跪地。
其中一个胆战心惊地小声回话道:“启禀淑妃娘娘,杜美人……不,是杜昭仪,三日前就已奉陛下旨意,迁居披香殿了。”
“什么?昭仪?披香殿?”
王淑妃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精心点染的红色蔻丹被她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才让她确认不是幻觉。
披香殿!
宽敞华丽,不输她的芙蕖宫。
而昭仪之位,更是仅次于四妃,远非一个小小的美人可比!
将杜银姗升为了昭仪?
她一个贱婢就因为生了一个孩子,所以就要得到这样的地位?
王淑妃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小腹。
倘若没有往日的那些事情,她也应该会有自己的孩子才对。
想到这里,王淑妃的眼神几乎要杀人那般。
看得身旁的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那小太监见淑妃脸色铁青,吓得头垂得更低。
只能哆哆嗦嗦地补充道:“是……是的。”
“陛下亲自下旨,说皇长子之母,不宜再居偏冷宫苑,位分亦不应过低。”
“故而晋杜美人为昭仪,赐居披香殿,以便抚养皇长子。”
“皇长子之母?好一个皇长子之母!”
王淑妃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头顶,气得她血脉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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